我又看向馬董,「海怪在肚子痛?」
我本來隻是說說,内心想的是荼吉尼是不是殺過來了,以及他們要是殺過來該如何對策,結果馬董給我點頭。
「之前隻有一些混沌的思索,但牠剛剛用突然在宇宙海洋館學的海鮮髒話狂飙。」
黏液表面的起伏開始擴大,馬董冷靜地說:「基本上那13号不可以說的髒話都說了。」
原來如此,果然髒話才是世上最快入手的語言學習方式,海綿寶寶裡演的都是真的嗎?
眼鏡上半身都趴在船杆上,他死死抓這鏡框驚恐大喊:「水底下有東西!!」
聽眼鏡的音量,那東西絕對比荼吉尼的小兄弟還要大。
嗡──某種高頻音軌突兀地刺入耳蝸,一時間衆人都跌坐在傾斜的甲闆上,回過神時巨大的影子遮擋住海怪胃中熒光,包括鬼兵隊在内的一幹人等紛紛張大了嘴。
黑色的巨影、開玩笑般地獲得了實體。
就在離船不到百米處,那由數百條黑色觸手交織而成的軀幹、又在末端融合成邪祟的龍首,恍若潛伏于湖中的大蛇擡起了頭俯瞰蒼生。
大蛇大概隻比船隻小上些許,跟深海獄門的幽藍熒光不同,怪物暗色的軀幹混雜着鮮紅絲線,一時無法分清那到底是牠的血管還是身體紋路……可絲線構成的弧度與花紋卻令我瞳孔緊縮。
為什麼……
水面震動,又有兩條大蛇竄出水面,似乎是被早先的騷動惹毛,渾沌的生物朝這兒龇牙咧嘴。
「那是什麼??」眼鏡聽着快崩潰了。
「對阿那是什麼!?」
久美子跟着問身邊的變平太,變平太隻是用種平靜中帶着超脫的眼神回看她。
「我聽說深海獄門的胃無法消化大型生物,但牠體内的寄生蟲可以。」
船長表情茫然,「不對,那種寄生蟲我見過,明明長得像蚯蚓才對,現在這幾隻長得更像……」
神樂看着那些大蛇看得出神,她喃喃吐出一個詞彙:「徨安之主。」
徨安之主……福勞爾的貨物……天導衆跟鬼兵隊都想搶……争搶地點在地球……血色紅線……
是誰,跟福勞爾有交情、得罪過天導衆和鬼兵隊、住在地球、又能接觸“那東西"?
突然間,大蛇與紅線有了個合理又該死的解釋。
嗡!!──
形似徨安之主的巨型寄生蟲紛紛張開巨口,刺耳的音波再次奏起安魂曲,像是将死者的怨恨在抓撓人的大腦,恍惚間不少人兩眼翻翻口吐白沫。
卷毛半跪在地上臉色蒼白地吐槽,「我說,那什麼黃腔之主特攻是超音波攻擊嗎?」
哪怕音波暫緩,哀号聲仍在耳邊回蕩,血絲悄悄爬上衆人的眼白。
沒什麼人聽清卷毛的話語,隻有馬董還有力氣答話,「洛陽星上的徨安之主沒有那種能力,這裡的徨安之主剛剛那招嚴格來說也不是超音波。」
馬董嘴角帶着略微扭曲的笑意死死盯着我,明明是聾盲人士,可大蛇哀号後血絲并沒有放過他的大眼,放大版的充血眼珠看上去更為驚悚,配上他眼底沒有絲毫掩藏的渴望……嗯,你還是吃屎吧馬桶。
「……船長先生,你船上有沒有長竿子跟鈴铛。」等他們緩過來後,我喃喃問道。
「咦?長竿有是有很多,但鈴铛……」船長一時間有些為難。
「人的頭骨可以嗎?」馬董突然問,換來衆人看變态般的凝視與我的白眼。
「等等,長谷川先生他們的話有的!」船長靈光一閃,「鐵棍之類的也放在貨艙!」
我很想問流浪漢為什麼會有鈴铛,但時間緊迫,我隻是迅速轉向其他人,「撐十分鐘,能不能辦到?」
大蛇正在往這邊遊,最前面那隻的頭顱已經要構到甲闆,黑渾似珠目的部位上,弧形紅線構成的花隐約可見。
卷毛也沒問為什麼,隻是一臉嫌麻煩地搔着頭,不情不願地從地上爬起來,「說啥呢?我們撐的十分鐘還少嗎?别說十分鐘,男人阿、必要時候不管半小時還兩個小時都可以的。」
總悟扭了下脖子,「不對喔但那,應該說要是醫生不趕快來,說不定我們十分鐘就解決了喔。」
「記得,别聽、别看、别唱。」我扯了下嘴角,說。
卷毛斜眼瞥我,「你欠銀桑的故事未完待續快比富奸修過的刊還要多了。」
我腳步微頓,「阿,活下來就告訴你。」
黑色巨首就要将我一口吞下,卻被卷毛與總悟拿着從鬼兵隊那搶來的刀死死擋下。
我頭也不回,加快腳步奔向後方的貨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