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是銀時帶頭沖鋒,硬生生逼退敵軍圍剿為攘夷軍殺出一條血路,他們才有機會撤退到深山的據點。
『真是的,你一個傷員不好好待在裡面出來做什麼?』桂無奈地說。
右手還拿白布吊着的辰馬笑嘻嘻地揮手,『黑子說我可以出來活動了,怎麼能老讓你們辛勞呢?這不過年了嗎?我跟着其他後勤兵一起備了一桌好吃的喔,快來吃吧哈哈哈!』
『敵軍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蹦出來呢……話說你脖子上那些是被蟲子咬了嗎?』桂忽然注意到辰馬脖子和肩膀上有細密的紅點。
『正是因為未知的危險我們才要準備好自己的身心呀哈哈哈!』辰馬搔着脖子,『你說這些?好像是藥物過敏,黑子說我多運動排洩掉就好了阿哈哈哈!不說這個了,你有看見銀時和高杉嗎?』
『喔,他們阿……』
回憶的碎片逐漸遠離,銀時嘗試伸手,可手臂卻被黑暗吞噬。
再然後,他完全喪失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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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沒想到我這麼早就被懷疑了嗎?~」
金子雙手交錯遐逸地翹着二郎腿,十幾個屏幕的光打在他身上,将他的笑臉分割成無數碎塊。
在他對面的陰影中,紫衣上豔黃的花蝴蝶翩翩飛舞。
「難道不是你們沒有費心掩飾嗎?」
高杉冷淡地掐熄煙鬥,當瞥到屏幕上的畫面時冷笑又回到他臉上,「除了那幾個蠢貨,又有幾個人會相信你還有良知?」
那個屏幕中桂正在拿雞翅堆金塔,銀時則跟嗓門很大的人搶啤酒。
「良知嗎?真不像你會談論的東西呢高杉先生,總不會是在譴責我不事先告知就留你的鬼兵隊作客吧?」
金子的笑容又燦爛幾分,他給自己跟高衫到酒,語氣就像與老朋友閑聊般輕快,「但我不這麼做,你是不會答應邀約的呢?要把邀請函送到你手裡可費我老大勁了。」
高衫看着桌上的清酒,忽然皺着眉說:「他在哪?」
皺眉……因為鬼兵隊嗎?從他臉上讀出幾分難以抑制的焦躁,金子略感疑惑,同時注意到他的問法有些古怪。
「他?」
「找我嗎?」
嘶啞輕忽的嗓音毫無預警地在陰森詭谲的包廂内響起。
唰!的一聲,幾乎是同時抽出小刀往身後的黑暗刺入,刀身折射屏幕冷冽的藍光與監視畫面中争吵的幾人,紛亂的光芒最終被一隻蒼白修長的手摁住,不讓它刺入主人的咽喉。
黑暗中散亂的發絲探出了頭,金色的瞳孔朝你微笑,嘶啞的嗓音在耳畔溫柔地攪着你的發絲,他說:「三章不見,想我嗎?」
「你怎麼帶的刀?」金子猛地直起身,伸手向背後控制台,又一言難盡地望向醫生,「你又是在發什麼瘋??」
醫生沒回話,他後退躲避高杉殺氣滿滿的拳頭,扭着小刀的手忽地加力扭轉,硬生生與高杉跳了半圈的社交舞,然後拿着不知哪來的遙控器在高杉氣急敗壞的臉前晃了晃,按下。
高杉腳下一空,眨眼間體會了把原地落坑。
短短幾秒内反派對談的高壓氛圍已經被破壞殆盡,醫生歪歪斜斜地坐到了金子對面,彎彎的金色瞳孔宛若地上彎月。
草!
「不是讓你回家好好休息了嗎?你的黑眼圈是怎麼回事?多久沒睡?」
腦中警報狂響,金子瞥見身旁屏幕畫面上已是濃煙密布,他已經顧不上醫生哪來的遙控器了,反正隻要醫生想他就打通電話給葛瑞絲要求一定能拿到。
「六十六個小時六分十三秒。」醫生掰弄手指,喃喃說,「有個聲音,擾人清夢。」
優美的日語已經在金子心中奏起交響樂,他咬着後牙槽說:「我有安眠藥。」
「不必了。」醫生以手撐頭,黑眼圈襯得他眼睛像在發光。
按下控制面闆的按鈕沒反應後金子深吸一口氣,開始放棄思考,「你想做什麼?」
「我阿,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醫生又歪頭晃了晃遙控器,然後朝金子微微一笑,「果然人活着,不開心的時候就要發洩一下。」
你有哪次沒發洩在其他人身上嘛!?
吐槽來不急脫口,金子身下座椅瞬間變型,陷阱的黑色巨口吞噬他的身影,然後眨眼間變回原樣。
包廂隻剩高腳靴輕緩的踩踏聲,小醜搶了皇帝的寶座,蒼白的食指在扶手上敲着不成調的無名曲。
「來吧,這是終曲大戲前最後一場遊戲了。」落座,黎明笑着輕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