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夜兔來說從閑置到進入戰鬥狀态或許隻需一次心跳,畫音未落紅傘已經掄向我的腦門。
然而神威的傘在半公尺處硬生生止住,拳頭與手臂上數道細長的紅痕中迸發血珠。
若是再晚些收住攻勢,蛛絲或許能砍下他半截指頭。
地雷亞的蛛絲品質是真滴好,以媽之名嗆神威的嘲諷效果也真滴棒,唉嘿。
就像神威對我在他的心靈傷疤上跳探戈懷恨在心,我也心心念念他害我胸腔打鋼釘縫了十幾針躺床好幾天。
我沒忍住自己人好的笑,神威回我一個青筋微突的笑顔。
握傘的手猛地緊縮,他暴力地攪拌絲線,紅傘被劃破幾道口子的時候怒利收線的地雷亞就這麼被他甩向半空再砸向地闆,傘尖的槍孔再次對準我。
碰的一聲子彈迸發,而後與服部擲出的苦無相遇,兩者尖端相撞變形後摔落地闆。
我抽出銀針向神威甩去,他迅速收回手用傘柄擋下成排銀光,并且停下追擊,就像在觀察四周還有沒有蛛絲。
神威知道我的針不能亂接,嘲諷還不足以讓他喪失理智追殺我,真可惜。
一個回合過去,神威半隻手臂被鮮血沁染,地雷亞被鑲入地闆,好在地雷亞的腰比我堅強得多,他應該能自己爬起來。
我們因人數優勢沒被神威一傘KO,而那點皮肉傷對夜兔來說也不過是HP-1。
神威對服部歪頭,「看來忍者最終還是叛變了呀。」
服部聳聳肩,用抱怨的語氣說:「不好意思呀,我一個弱小的忍者做不了主,雖然你們瞄準老家的野蠻大炮非常危險,但比起面對會勾魂的邪惡生物,我甯願跟大炮擊劍。」
「為什麼要道歉,這是讓人開心的好事阿。這不就代表,我們不用去煩惱這艘船上有誰是同夥了嗎?」
少來了,你根本沒煩惱過這種事,你連阿伏兔都是直接揍的。
喀啦聲作響,神威活動筋骨,巨傘化作長槍向我們轟出,我側身閃避時他的黑靴子已經襲向鼻尖。
看得出神威很想爆我的頭。
迅速壓低身型膝蓋砸地,我順手撈過地闆的苦無,在他扭轉軀幹拳頭向下砸的時候将苦無夾着銀針狠狠插入其腳腕。
苦無是屬于服部的,神威沒有特别去躲。
血色拳頭在服部打出的苦無牽制下,最終擦破我額間皮肉與鼻梁骨,砸爛我面前的地闆。
交織的血水炸開了紅花打濕衣裳,神威笑容燦爛如魔,空閑的手掌做好捏爛我腦門的起手勢。
然而他動作微頓,似乎感受到刺入腳踝的苦無夾雜異物,同時抽出短刀的服部已經欺至他的身後。
神威反手壓下我偷襲的手,下身微擡想擡腳踹向服部腹部,卻被從凹洞中脫出的地雷亞再次拉緊蛛絲牽制,我趁機将銀針反向插入神威手肘,掙脫壓制向後撤幾米,靠在走到出口邊的牆上。
碰!!
眼看服部就要偷襲得手,一聲槍響打破戰局,服部的刀被子彈彈飛,随後人被神威一腳踹入飛船的牆壁。
随着幾聲令人牙酸的重物撞擊,逐漸崩壞的甲闆上又多了十幾個撐傘傘的黑馬褂糙漢,那陣仗就跟會武功的足球隊似的。
「真是的,一上來就看見幾個内心肮髒的老油條在欺負剛成年的社會新鮮人。」
糙漢足球隊為首的阿伏兔語氣無奈,「我這個内心迂腐的酸菜缸都要看不下去了呀。」
他語氣無奈歸無奈,若有似無的笑容看我的眼神卻像在菜市場看見上好牛肉一樣,閃閃發光。
我猜要不是随便出手會被神威斷手斷腳,阿伏兔也想直接拿傘戳爆我腦門──喔,他可能還想把我大卸八塊再把器官曬幹。
明明我讨厭惹麻煩的,應付仇人什麼的,太糟糕了阿。
眼角瞥見地雷亞在掰手指,身後隐約能聽見随後我掰正鼻梁骨擦去眼部血漬,對阿伏兔回以燦笑。
「怎麼能用酸菜缸形容自己呢?難不成是因為神威先生找我們玩吃醋啦?時時都對主人念念不忘真是美好的主仆情誼阿。」
啪譏一聲,關鍵詞的嘲諷效果如此美好,有人的理智線應聲而斷。
作為曆經滄桑身心疲憊時刻要擔心發際線的中年男人,阿伏兔腦門的青筋不好掩飾,落石聲都不能蓋過他咬牙切齒的聲音。
他面露微笑擡起紅傘,「阿啊,管他是不是預知夢,果然不一炮轟爛你我是睡不好覺的啊!──」
碰!!!
傘槍沒有子彈射出,但從我身側飛出的炮彈确實地砸在糙漢們站的地方。
「我知道了,剛成年的社會新鮮人虐待老油條就沒問題了吧。」
身後灰暗的走道中,滿身是血的沖田總悟踩過敵人的屍體,提着刀與RPG、面帶微笑地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