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孩子去見上帝了,在他真的違背之前。
『黎明……』
導師的呼喚輕柔溫和,而我從他眼中看到掙紮與不解。
每當有人違背神明時,導師會親手處決他們,那時胸腔盛開的花朵足以掀開背叛者的五髒六腑。
那個時候,在伺從們的簇擁下,導師笑容依舊,唯有眼神如同他早已溺亡。
中二期的孩子思考方式總是很奇怪。
我不想、再看見他那個樣子了。
但這不能說出來,如果指出導師的痛苦,會被神明視作導師的背叛。
我回答:『我隻是做了導師對我父母做過的事。』
我不曾憎恨過那些聽從指令的殺手,包括促使師傅死去的夜兔,因為我從未想去憎恨導師。
我不害怕成為劊子手,亦不恐懼自身靈魂堕入地獄。導師讨厭的事,我能幫他做。
我隻想在永眠到來前,為他帶來安甯。
但為什麼,我的回答、會讓導師無法維持他的笑容呢?
後來我才明白……隻有超憶症患者能記得娘胎時發生的事。
不管是否出自本意,我都打碎了、導師向未來前行的執念。
這樣的我、并不值得拯救。
唦唦唦唦──
「喂喂!還行嗎?你個仿生人不會真被蛋黃醬毒殺了吧!?──」
「才不是這樣的啊!!!──」
碰!
你猛地撐起身大吼,并在過程中結實地撞上某人腦門。
「喔喔活了呀!我就說了哈姆立克火箭頭槌有用的吧!」
桂在旁邊欣慰地喊,他不知什麼時候撬開牢房來你們這邊串門子。
但你管不了那麼多,剛剛的閃回彷佛觸發到計時的警鐘,你揪住桂的衣領焦急大喊:「拜托你了假發!說出那句你一直在說的口号吧!那句包含醫生名字的口号!!」
「呀不,我剛剛确實把口号完整地跑過一遍了。」桂嚴肅地說,「要冷靜下來,章魚小丸子藍火加特林君,越是危急時刻我們越不能自亂陣腳。」
「馬賽克的昵稱是不是越來越長了?」全藏不忘吐槽。
「那就創造新的口号吧!求你了,你的腦内黑洞一定能創造奇點的!我想把醫生從惡夢裡拯救出來!」
「夢嗎……說起來,我以前做過一個不知算美夢還惡夢的夢。」
桂手抵下巴,忽然陷入沉思。
「一開始那個夢裡,我進入了肉球王國。」
銀時摀着被痛擊的腦門緩緩起身,「這話題是怎麼回事?銀桑錯過了幾千字的劇情?」
「那是像寶可夢宇宙一樣美好的世界,我一路上結識的同伴們共同探險。」
在桂的想象畫面中,他頭戴鴨舌帽,與卷毛阿博梭魯、短腿獨眼月亮伊布、爆炸頭樂天河童四處旅行,陸續認識更多對手、同伴。
還想吐槽的兩人被你按了回去,桂繼續說:「明明美好的旅行應該持續下去,但就在世界賽決賽前夕我卻回到現實。」
「在那個“現實”裡,同伴們都失去記憶,無論我怎麼向他們描述肉球王國,但他們都不相信我、嘲笑我。」
「哪怕到了夢的結尾,我依舊沒有放棄,在城市的每張床下和每個下水道蓋子下尋找回到肉球王國的入口。」
桂眼角含淚地望向你,「我理解你的章魚小丸子藍火加特林!你所說的絕不是妄想,我們一定能找到讓醫生回到現實的方法!」
「假發……」你感動回視,雖然内容依舊黑洞,但桂确實是唯一全肯定你的人。
「你才是妄想天王吧!」
啪地一聲你與桂的友情泡泡無情碎裂,銀時忍無可忍地把桂的腦袋輾進地闆,「你說的後半段那些才不是夢吧?」
「咦?銀時你終于想起來了嗎?想起我們曾經是聯盟大賽的冠──」
「誰在說那個?老子說的是大學時因為大家被取寶可夢的綽号而犯病,你騙我們說找到校長的私房錢非要拉我們大半夜去翻保健室床底,差點害我們被保健室的邪神殺掉的事啊!!!」
全藏搔着小胡子,喃喃說:「說起來,我們大學保健室不是有一任醫生符合馬賽克的描述嗎?」
「!??痔瘡忍者你再多說一些──」
突如其來的破局令你瞪大雙眼。
【觸發:無望】
【你沒有希望】
你忽然感到地面在震動,緊接着是有誰驚叫的聲音。
紅光一閃,你感覺頭頂涼飕飕的,擡起頭時發現監牢天花闆向斜下方滑落,露出被霓虹燈布滿的夜景。
天花闆與牆面的斷面燒的通紅,就向被什麼激光束掃射過,到處都是煙塵漫布,遠處好像有什麼長着犄角的黑影在移動。
最後,你才聽清外面警員的尖叫:
「不好啦!綠色惡魔失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