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無窮無盡,再多酒瓶也無法清除衆生執妄。
「咳……」
身邊的光眨眼間被吞沒,你掙紮着想要起身,可金色的血自容器破口溢出,反而令湧向你的陰影愈發瘋狂。
像是陷入惡性循環,越是掙紮的靈魂越會引來執妄啃食,你的反抗反而令你身陷泥潦。
【自毀】
【你所謂的光芒,何其渺小。】
你想對眼膜上的彈窗大聲咒罵、想對它狠狠地豎起中指……可你、哪來的力氣呢?
被血與污泥沁染的蠋芯,又怎能點燃它渺小的火苗?
【殉道】
【你并沒有、能對抗絕望的力量。】
「不可以閉上眼阿。」
就在意識陷入彌留之際,有人站到你與陰影之間。
【為什麼?這裡已經化為絕望編織的地獄,是誰?為什麼還有人站着?】
執妄侵蝕你的速度忽地減緩,你顫抖地仰起頭。
「你們這群歪脖子的家夥,一看就不是正經天人阿。」
長谷川、總被人說是無用男的MADAO站在你身前,平靜地說。
「想再向前走,先通過入國管理局局長的審核。」
不知為何,你身邊的陰影皆将注意力放在長谷川身上,并緩緩朝他移動。
長谷川從他破口袋裡翻出皺巴巴的香煙,點燃。
「雖然很難察覺到,但人類其實時刻處在絕望裡。」
「擔心明天丢了工作、擔心沒錢吃飯,偶爾過去那些不堪的記憶還會襲上心頭,與名為生活的重擔一同折磨你。隻要有半點松懈,絕望就會出現在我們面前。」
「我經常在想,為什麼總是我那麼倒黴?」
「……說不定,那些就是為了現在存在的吧?為了成為絕望最後的守護者。」
長谷川深吸一口香煙的餘燼。
不知何時起一封委托書被他握在手心,他扭頭朝你微笑。
「如果說人們可以輕易被絕望吞噬,那也可以輕松抓住希望。」
「像我就知道,遇上你們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運阿,萬事屋的。」
唦──
陰影吞沒長谷川的霎那,記憶的洪流卷起你将你抛離地獄。
噗的一聲,你再次摔在診所裡頭,隻不過,這次是中午的辦公室。
『居然還給他送便當嗎?』
終于填完表格,我垂眼看向悄悄來到辦公室的人,忍不住說:『一直以來辛苦了呢,長谷川夫人。』
溫和的女人笑了笑,朝我行禮,『怎麼會呢,是我們麻煩醫生才對……雖然隻是臨時工,但每次家夫打電話回來時,都說在這工作很開心喔。』
呀不,我不理解,工作能開心本身是件很悲催的事吧?
算了,MADAO本來就是悲慘的代名詞。
『說到工作……』
剛好她來了,我幹脆從抽屜裡拿出那封半公分厚的信封遞給長谷川初,『這是他這個月的薪資。』
『呀不,請直接交給泰三吧,每次醫生寄給我,我也隻會存下來的。』
是阿,我知道長谷川的妻子是世家出身,就算不靠無用男,隻要她想也能活得很好。
『他的三千元每次本人也固定給了。』我垂着死魚眼,語氣淡然,『存下來也行,以後給他買間大點的狗屋。要是再給長谷川先生多一點,不是交代在小鋼珠、就是被厄運女神派出的讨債集團拿走罷了。』
我才不在乎MADAO的死活,但我不允許我的錢打水漂。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阿,客人你們有預約看診──』
『女人滾一邊去!』
『找到了!就是你想替那個小丫頭的父親還債是吧!?』
我捏住鼻梁,請阿初在原位等一下,然後開門走出去。
幾個手持棍棒的流氓圍着長谷川叫嚣着,長谷川看見我,随即很不好意思地點頭陪笑說:『抱歉醫生!今天我要請假──噗!』
将長谷川踹地上的流氓朝我冷笑,『喲!我們是來收垃圾的!地上這個大型垃圾就幫你們收走啦!』
我斜眼看向幾個朝白鳥探頭探腦的流氓,以及他們踩在地毯上滿是泥濘的草鞋,随後歪着腦袋問:『原來如此,各位是無照回收垃圾嗎?那本人可要報警了。』
『哈啊!?』
頓時幾個混混朝我投來兇狠的目光,鼻青臉腫的長谷川猛地爬起來,攔在我跟前氣喘籲籲地喊:『對不起醫生!請不要跟他們計較!惠子的父親他──』
『不好意思,長谷川先生。』
說話間,銀針已經刺穿那些混混的腦殼。
『不管有何種理由,本人都不允許有人亂碰診所的東西……就算是垃圾也一樣。』
『敢動的話,不管是整個暴力組織、名門望族,抑或是某人的祖宗十八代……本人都會好好地進行診治的。』
我輕輕推開忘記呼吸的MADAO,拎起一個還想叫嚣的混混,抽出幾根銀針對他們露出微笑。
『記得、在診療過程努力活着喔?』
唦──
【 M.失敗者/活着 】
【你是失敗者,社會的廢棄品,公園長椅的常客,不可回收的垃圾。】
【哪怕世界如此垃圾,哪怕他們說我們注定失敗,我們仍活着,無人能否定。】
【描述:現在你是隻殺不死的巨無霸小強了,快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