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懷疑成兇手的那幾天,也都是“大兇”對吧?
望月北川木着一張臉,深刻懷疑自己是否一不小心選錯了養老落腳點,他所夢想的日常生活總感覺和目前所經曆的不大一樣。
可能是當地特有的風土人情吧,他迅速将近日遇到的所有案件歸結為小哥譚米花的樸素民俗風格,并且總結自己或許在短期内難以适應這種獨特風格。
他還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配備一個米花版本的阿卡姆,不過這裡暫時還沒有出現一位義警先生是個能夠确定的事實。
摩挲着面闆上的字樣,他陷入了沉思。要是前幾日的休息時間,他早就叼着根巧克力棒悠哉悠哉窩在沙發裡,抱着軟乎乎的小熊抱枕,随便選擇個未解的哲學命題,開始思考了。
但現在一切的走向都十分不對勁,讓他一瞬間感覺自己又回到了之前的無限流闖關之中,推開門等待他的又是位試圖讓他闖關失敗的boss。
往日這個時間點,他能聽見下班的社畜們打開門的關門聲,時而聽到從未關緊的門縫裡邊漏出的鍋鏟相碰聲。老人們澆灌門口綠植時,還會驕傲地和身邊的朋友炫耀自己的這一株植物長勢多麼得好。等待着夜晚出去放風的大狗趴在鐵絲網上,一看見過路人就誤以為是自家的小主人回來,興奮地嗷嗷叫個不停。
雖然吵鬧,卻處處充滿着生活的溫馨。
在現狀不明的情況下,蜷縮在自己的房子裡顯然不是一條出路,外頭過于安靜了,安靜到不尋常。
直到現在,他根本沒有聽到任何多餘的聲響,仿佛整棟大樓的人們在他睡着時全都悄無聲息地死去,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一般。
這樣不行,徒勞地等待隻會喪失自己原有的主動權。
過往副本經驗曾無數次佐證這一經驗之談的正确性。
躲在自我意識以為的安全屋内的人,就是隻享受安逸躲在稻草屋的蠢兔子,沒意識到外邊的危險:門外的大灰狼正在蓄力,打算一口氣把它吞進肚子裡;灌木叢中的獵手調整好角度,準備将子彈送入它的眉心;天空中盤旋的秃鹫也早已盯上了它最後擁有價值的屍骨腐肉,打算飽餐一頓,榨幹最後一絲利用價值。
依照習慣,他将跑路逃命的道具直接調到道具面闆的最前列。他的列表總是習慣以道具稀有度默認排列,按照他的說法,珍稀度最高的道具或許不好用,但一定最能達到目的。
高等級的道具現在是用一個少一個,不過他還是更願意愛惜生命一些。自己累死累活從副本世界裡通關,是為了來養老世界享受生活,而不是開局落地成盒火速一擊脫離,這絕對與他的養老目的相悖。
道具誠可貴,生命價更高。他可沒那些道具屯屯黨人的葛朗台個性,不到缺胳膊斷腿堅決不用上道具的獨特堅持。沒命的話,再多道具也是爛在道具列表裡,最後被系統回收,還不如直接在合适的情況下選擇使用得好。
他打開了門,外邊的長廊空蕩蕩,不見一位人影,看來這層樓的居民早已不在此地。
其他業主門口的鞋櫃被撞倒,各類鞋子散落一地,卻絲毫沒有收拾的痕迹,反倒是在鞋的表面留有不少腳印,像是不少人急匆匆從這雙鞋上踩過去一樣。
也有不少戶人家着急地連門都沒關上,内裡暖融融的室内光線灑在走廊上。透過敞開的大門往裡看,内裡連個人影都看不見。電視機還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脫口秀主持人還在不斷放送着各類金句,可惜家裡的忠實聽衆們早已消失不知蹤影。
他從中讀出了緊張的氣息。
是緊急撤離嗎?他暗暗心想。
好吧,望月北川必須承認,他确實久違的興奮了。
或許不是自己的幸運F作祟,自己隻是不斷追逐着懸崖之上行走鋼絲線的刺激危險罷了。
他心情極好地露出一個微笑,順應這份未知緊張情緒的指引,大步跟随那抹紫色情緒氣息,向着長廊的另一邊走去。
望月北川的手揣在風衣口袋内,手中緊握着最高等級的瞬移保命道具。
一旦情況不對,他絕對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