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衣角,我起身,向一期哥伸出手。
“我會負責解決這個事件的,放心交給我吧,一期哥。”
“放心交給我吧,一期哥~”
被被捏着嗓子學我說話,順手摸走我的青團塞進自己嘴裡,“然後呢?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忍無可忍,把他從我的專用懶人沙發上擠下去。
“要你寡!”
距離那次無厘頭的警報會議已經過去了一個月,期間我與被被蹲守了許多次,熬了無數個夜,遺憾的是,并未從本丸捉住任何蛛絲馬迹。
進度被迫擱淺,每次看見一期哥滿懷期望的眼神,我都如芒在背。
“阿路基。”
被被突然嚴肅起來,坐直身體,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不會是——”
“啊?”
“犯人不會根本就是您吧!”
“诶?”
“消失的食材隻是掩飾,鹽、糖、木炭,這些也許能構成等價交換?我記得最近時政新顯現的刀劍男士是山鳥毛,或許您想通過鍛刀....那麼真相隻有一個!”
被被推了推并不存在的鏡框,說,“您果然饞一文字家大表哥的身子!”
“你可不能胡說。”我吓了一跳,連忙捂住國廣的嘴,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少看點動畫吧我的好被被,看看您都ooc成什麼樣了。”
“鍛刀是不可能鍛刀的,隻能靠舔舔證件照過日子,以及你果然最近沒看公告,都雲到天邊了。大表哥通過活動就能白嫖,我何必掏錢找那個不中用的刀匠。”
“唔唔、”被被掙開我的手,說,“阿純,你好像沒否認饞他身子。”
“看透不說透,我發誓我沒有非分之想,隻有愛美之心。”
交叉手指支撐下巴,我眯着眼睛對被被說。
“不打倒妖異,我們就沒有未來。”*(注:梗來源EVA碇源堂)
“司、司令!”
被被故作震驚,“您是想——”
“當對方以為我們已經放棄搜尋真相之時,殺他個措手不及。”
于是我們一連幾天沒有任何行動,故意做出無所事事的模樣。
果然,大約一周之後,本丸再次流傳出逸聞。
“準備好了嗎,被被。”
“一切就緒,”國廣豎起大拇指,将兜帽扣到頭上,“隻要是主命,要我降伏什麼都行。”
“倒也不必這麼認真,搞不好是惡作劇的自己人,傷到了就不好了。”
“主你倒是丢掉斧頭再說話啊。”
夜黑風高時,我與山姥切國廣蹲守在本丸小廚房外不遠的樹叢之中。驚蟄已過,除了我們,草葉間還蟄伏着吸血的蚊蟲。在被被黑着臉拍死第三隻時,小廚房終于亮起了微弱的燈光。
“哼,讓我好等。”
我撸起袖子,起身欲行,卻被被被揪住衣角。
“主,切勿輕舉妄動。”他壓低聲音說,不知為何竟然有些猶豫,“萬一是意想不到的人,戳破臉面不大好吧.....”
“什麼戳破?”我扯着被被拖出草叢,“膽敢半夜吃獨食不帶我,難道不是對審神者的大不敬嗎!”
“收斂一些,主,你這是濫用職權。”
“彼此彼此,克扣我晚飯指标的近侍大人。”
不容被被拒絕,我拔出腿掙脫他的桎梏。
事到如今,成敗在此一舉,明明是有祓除山姥傳說的刀劍男士,怎麼能生了退意!
脅迫不情不願的山姥切國廣與我同行,被被還在做最後的掙紮,“主,你聽我說,我感覺到門裡很不妙,我們還是回——”
“此言差矣。”
我倒抽涼氣,被突然從房檐上翻下來的白色身影吓了結結實實的一跳。
“喲,吓到了嗎?”
純白的太刀倒挂着與我四目相對,金色的眸子印着圓月,波光粼粼的一眨一眨。
“惡作劇不帶上我,主人真是薄情啊。”
哦,是鶴丸啊。
“嗯?是鶴丸?”我愣住了。
“明明早上出陣前才見過面,主人已經忘記我了嗎?”五條老刃從房檐上躍下,輕巧停在我面前,捂住胸口面容扭曲,“寒葉飄逸灑滿我的臉,吾兒叛逆傷透我的心,主講的話像是冰錐刺入我心底,媽媽真的很——”(注:灣灣沙茶醬廣告詞)
“求求了别再唱下去了姥爺!”
輩分這不是完全亂掉了嗎。
被意外之客打斷,無奈,我隻好拉着鶴丸躲到旁邊,指着廚房小聲解釋說,“我以為裡面是你。”
鶴丸撇了撇我拎着的斧頭,笑笑沒說話。
“我雖然愛好驚吓,沒有觀衆不就本末倒置了嗎?”
說的有道理。
我偏過頭,想問問被被的意見,不料撞見他越加糾結的表情。
國廣深深歎了口氣,“主想去就去吧,但請您先答應我,無論看見什麼,都不要改變您的心意。”
我的心意?
越來越神秘了,不過是本丸的“僞靈異事件”,怎麼會與我的心意扯上關系?
以上想法僅僅維持了三分鐘,直到我拉開門,目睹真相為止。
哦呼。
我聽見鶴丸的口哨聲。
接着與“灰白女鬼”對上視線。
山姥切長義半張着口,鮮紅的花瓣自他唇邊飄落。
我視線下移,看見他手中握着的裱花袋。
哦呼。
我發出與鶴丸完全一緻的聲音。
不知不覺,被被和鶴丸消失蹤迹,隻留下我與長義在這裡。
“你在做什麼?Joey君。”我哭笑不得,丢掉斧頭。
“所以是為了制作蛋糕才半夜使用廚房,鮮花的花瓣是怎麼回事?傳說中的紅色黏稠液體....?”
“制作鮮花餡料,”長義認命般回答道,“失敗了幾次,把腐化的花醬倒回花根滋養,大概是甜味和顔色引起了誤會。”
知道是長義後,謠言瞬間變得索然無味。灰白人影是指穿着披風的長義,他一向腳步輕盈,被當做飄着前行也不奇怪。半夜傳來的剁擊聲,是為了将花瓣碾碎發出的響動。
說到底根本沒必要瞞着大家嘛,喜歡甜食什麼的。
親自品嘗花瓣尋找最适合當做食材的品種的精神我很敬佩哦。
我低下頭,借着他的手指舔了一口粘到的奶油,“斬除怪談的刀劍男士成為怪談本身,有些奇妙的宿命感。”
“你平時都是這麼對待他們嗎?”
“什麼?”
長義抽回被我握住的手,步步緊逼,将我抵在牆上。
“不是吧阿sir,不過吃了你口奶油。”
從前在時政我們不也是互相交換零食的關系嗎?
“你知道我不是說這個,阿純。”
長義的眼神有些怪異,深沉又充滿不穩定。被他這麼盯着,我心跳的奇快,就在快要過載的臨界,他又歎着氣退後,“算了。”
總之,足以成為我與長義共同黑曆史的莫名其妙開始的尋求靈異事件真相的旅程莫名其妙的結束。
三天後生日那天,收到匿名人士送出的鮮花蛋糕作為生日禮物,都是後話了。
“不,遠遠沒有停止,事件還在發酵!”
被被拿着平闆滿臉菜色的湊過來,我心下一驚,不祥預感再生。
“這回又是什麼?”
“是八卦闆塊!”
被被扶額,放大圖片給我看。
那是我們發現長義在偷偷做蛋糕那晚的照片,畫面模糊,勉強能辨認出自他嘴角溢散的花瓣。
“《前監察官暗戀本丸之主,戀心難言,竟患上花吐症!》。”
鶴丸國永!!!!!!!!
我怪叫着沖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