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恩賢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
内雙眼皮,圓又長的輪廓,像兔子一樣清澈純淨的眼睛。
眸色明亮得過分,像是會發光。
他被前任形容“笑容滿分”。
這個形容真的是完全不過分、很貼切的形容。
那雙眼睛在見到周上醒來就彎起,卧蠶充盈,眼神也帶上亮。
楊枝見周上睜開了眼睛就收了手,語氣自然,聲調平淡:“該起了,早餐都快做好了。”
周上對伍恩賢的笑容也不是完全沒有一點兒感覺,他拉了拉被子,往後退了一點兒。
[周上:“誰一睜眼看到有人在自己床邊,都會害怕的吧?”]
楊枝對周上剛醒來的睡顔沒有太大觸動,正如同周上對伍恩賢帥氣可愛的笑臉沒有太多感覺一樣。
周上就隻是困,眼睛睜開,又閉上。
“我們去吃早餐吧。”伍恩賢将聲音都切換到适合和剛醒的人說話的音量,輕快又充滿着期待。
“嗯。”周上抱着被子,倒是沒有發脾氣什麼的,鼻子悶在被窩裡悶悶地出聲,看起來還不能起床的樣子。
楊枝又拍了拍周上胳膊,拖長聲:“起——床——吧。”
“還很困嗎?”伍恩賢聲音堪稱溫柔,“昨晚喝醉了,難受嗎?”
伍恩賢循循善誘:“早餐有楊枝和江故做的三明治,還有楊枝泡的檸檬蜂蜜水,起來洗漱就可以吃了。”
周上太困了,想說沒醉,但是也不太出得了聲。
抱着被子想翻滾,實際上也就是一動不動。
好半天,周上才應了聲:“好。”
“你們先吃吧,”周上說,“我現在就起床洗漱。”
周上也是個講究的,帶了成套的睡衣。
他起來的時候眼睛還是不太睜得開。
來叫醒他的一行人撤了出去,他腦子裡還是嗡嗡的,沒能回神。
他看了一眼鬧鐘,他調的是震動的,鬧鐘響了七次,他都沒能醒來。
他沒醉,他隻是睡得比較好。
周上本來想刷牙洗臉,換身衣服才去吃早餐的。
不過他洗漱完就換了想法,直接出了房間,往廚房走去。
江故正在用黃油蛋液煎面包片,楊枝把煎好的面包片和雞蛋夾到一起。
周上一眼看到煎蛋的數量比面包片的數量多,也很自然而然地聯想到煎蛋是江故煎的。
[周上:“江故喜歡吃雞蛋。”]
最晚起來的人輕易吸引大家的注意,周上隻是對他們的視線視若無睹。
周上最先靠近那個完全隻專注于煎面包片的廚師:“雞蛋三明治嗎?”
[周上:“想吃肉。”]
江故:“是。”
[周上:“算了,減肥吧。”]
楊枝的心思不在周上身上,他把三明治和煎蛋和醬和蔬菜一層一層鋪好。
“江故的煎蛋煎得好漂亮。”楊枝不吸煙,但是卻有一副煙嗓,啞啞的,很會誇贊别人,“我想做面包店那種雞蛋,但是其實我不會做……江故做得很好。你們看,這蛋好嫩。”
江故微笑。
楊枝夾得也很珍重,快速且珍惜,認真對待着江故和伍恩賢的成果。
早餐的餐桌上有:
江故和楊枝做的雞蛋三明治,穆子平和楊枝做的檸檬蜂蜜水,伍恩賢調的雞蛋醬——這個其實也塗在三明治裡了;
原先煎蛋并不是一道預設的單獨的菜,但江故多煎了三個,也放在了餐桌上;
伍恩賢切的生西紅柿和胡蘿蔔沙拉,拿做三明治用剩下的多餘的面包片擺盤,還拿生黃瓜半根半根版當一道菜。
六個男人相對而坐。
天光已經全然亮起,日影傾斜在餐具上。
碗筷偶爾的碰撞聲和柔和輕松的交談聲令這頓早餐呈現出一種恬靜愉快的氣氛。
煎蛋大概是大家都喜歡的東西,江故并沒有刻意一定要吃到第二個蛋,不争不搶,所以最後也沒有吃到多出來的雞蛋。
沒有做早餐的人很自覺地去收拾飯後的餐具。
周上和蔣琰留下來。
伍恩賢也在旁邊,笑:“又是我們三個。”
伍恩賢是做了菜也總是留下來,其他人已經去為了約會而做準備。
周上把碗洗幹淨,過清水。
蔣琰把碗擦幹淨,放入消毒碗櫃。
“你不用去做準備嗎?”周上這話聽着像是趕人走,實際上他沒有想太多。
“不着急,”伍恩賢是挺願意和周上多相處一些時間的,“反正也沒什麼可以準備的,我們也不知道要去哪。”
說是這麼說,伍恩賢今天早上也沒有太積極去幫着周上和蔣琰幹活。
他就站在旁邊,和他們聊一聊,笑一笑,站了一會兒就也去做約會的提前準備。
剩下蔣琰和周上,很沉默。
兩個人沉默地把碗洗完,把碗擦幹,把碗放進消毒碗櫃,把桌子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