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住小屋一天前前任見面
蔣琰坐在咖啡廳,等待前任的到來。
[節目組:“即将見到前任,你現在的心情是怎麼樣的呢?”]
蔣琰沉默了很久才回答:“希望他過得更好,”
[節目組:“你覺得和他再次見面,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蔣琰垂下眼睛,兩三秒,忽然露出個很淺的笑,可這笑很快漸漸帶上了點兒苦意。
最終,他也隻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節目組:“為什麼給前任‘氣泡’這個标簽?”]
蔣琰講得很慢:“剛認識他,就覺得他像氣泡。那種肥皂泡——敏感,脆弱,需要呵護。但實際上,他很堅韌。他比我想象中堅強很多,也更成熟。”
“他已經到了嗎?”楊枝從室外進入咖啡廳,前傾身子,用整個身體的力量推開門。
楊枝一身打扮有點兒潮。
不長的劉海向上抓起,短發碎立,臉上幹幹淨淨的,露出額頭。
他戴了副無鏡片圓框銀絲眼鏡,身上穿着件最近蠻火的小衆潮牌中領長袖薄黑毛衣,不是純黑,肩袖那有些漸變的淺灰,穿牛仔褲,灰白運動鞋。
“我和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楊枝緊張的時候偶爾會開始碎碎念。
楊枝已經看到蔣琰坐在咖啡廳裡面的身影了。
蔣琰也留意到他進來了。
“别看我。”楊枝在對上蔣琰視線的一瞬間就避開了視線,短句子的末尾已經迅速染上哽咽的前調。
楊枝如蔣琰意料之中,坐下時已經想哭。
他眼尾紅了一圈,總是偏開頭,躲避蔣琰的視線。
[楊枝在來到小屋之後,看到蔣琰坐在客廳,立刻避開了視線,然後才和大家打招呼。]
[楊枝第一天晚上的後采:“我還沒有完全整理好思緒,要裝作陌生人已經很難了,約會的話,我會哭吧,哭起來會很奇怪吧。”]
[楊枝在打完心動電話之後,本來在客廳,準備和伍恩賢一起坐下喝點兒什麼,可是看到了蔣琰去打心動電話之後,決定回了房間。]
[蔣琰呆在房間的時刻更多,楊枝在碰見蔣琰的時候總是會繞開。]
[楊枝:“因為感覺自己會哭。”]
因為楊枝在進入小屋前見到蔣琰,就已經哭過了。
蔣琰給他遞紙巾。
“我不想哭的,”楊枝接過來,壓在眼底,“好奇怪啊,怎麼會看見你就想哭呢?”
“别哭了。”蔣琰看見楊枝這樣,心裡也不好受。
楊枝眼和鼻子都有點兒紅了,又笑:“你還是這麼不會安慰人。”
楊枝花了一點兒時間才平複心情。
“我真的不想哭來着。”楊枝嘟囔着,手上的紙巾漸漸濕了。
“嗯。”蔣琰把白開水遞給楊枝。
楊枝看他一眼,勉強彎起唇角笑了一下。
“還沒點單。”蔣琰說。
他是想等着楊枝過來再點單來着。
“啊。”楊枝也不知道該應什麼。
服務員走過來,把菜單遞給蔣琰和楊枝。
楊枝要了一杯熱桂花牛奶,蔣琰也沒點咖啡,隻是點了一杯檸檬水。
他倆對彼此都太熟悉了,對方要點什麼,仿佛都猜得到。
“你最近還好嗎?”楊枝問。
“老樣子。”蔣琰回答。
這一來一回的各自一句對話,空氣就開始沉靜,撐到服務員送飲料上桌。
蔣琰還是像往常那樣,先接過餐盤,把楊枝的飲料遞給楊枝,然後才拿自己的。
楊枝看蔣琰,覺得他變得憔悴了。
蔣琰看楊枝,覺得楊枝瘦了。
好像在分開的這段時間裡,兩個人都并不是過得那麼好。
“說點兒什麼吧?”楊枝看着蔣琰,太安靜了,情緒翻湧起來,又有想哭的沖動。
“說什麼?”蔣琰問。
“随便說點兒什麼。”楊枝往旁邊看,躲開蔣琰的視線。
楊枝和蔣琰都說不出什麼來。
于是節目組開始試圖緩和氣氛,去進行一些提問。
[節目組:你們當初是怎麼在一起的?]
“你要說嗎?”楊枝詢問蔣琰。
“都行。”蔣琰關注着楊枝。
“朋友介紹認識的。”楊枝伸手按了按眼角,試圖阻止眼淚的掉落。
“是。”蔣琰沉聲應了一聲。
“我那時候已經有挺長一段時間沒有談過戀愛了,朋友就說‘我這邊有一個挺不錯的人,你說不定會喜歡,要不要認識一下’……”楊枝成功阻止了想哭的欲望,“我那個朋友是我很好的朋友,她知道我是同性戀,覺得我談戀愛不容易,她這麼說,我就答應去見了,那個人就是蔣琰。”
楊枝說:“我見到他,确實覺得很好。我喜歡踏實的人,我見到蔣琰第一眼,就從他身上感受到了踏實和穩重。”
蔣琰補充:“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火鍋店,我和楊枝,我的朋友和楊枝的朋友。我的性子比較沉悶,楊枝和我的朋友也是第一次見面,但是他們很聊得來。我對楊枝的活潑生動留下了印象。”
楊枝:“我們認識了兩個多月,然後确定了交往關系。他的工作和我的工作都有點兒忙,我們見面的時間不是很多,但是我們都會抽出空來約會。”
蔣琰:“也不是忙,是時間對不上。我的工作是輪休的,也經常要上夜班。楊枝的工作是固定周末雙休,忙的時候周末也要加班,所以時間容易對不上。”
楊枝:“總之我們還是去約會了。”
蔣琰:“是的。”
楊枝:“我們約會就是去吃飯。”
蔣琰:“是的。”
“現在想起來那個時候,好懷念啊……”楊枝有些感慨,“我們那時候都還好年輕。”
“你現在也很年輕。”蔣琰是真心這麼說。
“真會說話。”楊枝笑起來,這回是真有點兒想笑。
和蔣琰的那段戀愛是楊枝談的最長的戀愛。
雖不是點點滴滴都記得清,但是一回想,也有太多事情填補心頭。
楊枝不是能很輕易放下感情的人,在上節目之前也考慮過很久,最後還是決定和蔣琰一起上這個節目。
“我倆其實是兩個很不一樣的人。”楊枝抿了抿唇,不是因為說到這個想哭,隻是剛好在這個時候特别感觸,“我倆的興趣愛好什麼的很不一樣。”
楊枝說:“其實我們兩個的戀愛很合拍,我們都是喜歡細水長流的人,但是這相同裡又還是有很多不同,我們有很多沒有辦法互相遷就的地方,磨合了很久,還是不成功。”
蔣琰聽着楊枝說話,看着楊枝的眼睛,好像楊枝說的一切都代表他的意見,連“别哭”都是很艱難才低聲說出。
蔣琰更希望、更想說的是:“不要難過。”
楊枝回答:“怎麼可能不難過呢?”
“我們有三年的感情,”楊枝想扯一扯唇角的,但是眼淚從眼眶裡滑了下來,他忽然想起來,在這個需要話題的時刻沒想太多就說了,“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年過年的時候,我們一起去旅遊,你開的車。”
“哪年?”蔣琰有兩年過年的時候都是和楊枝去旅遊了。
“過了春節假期我們都還在路上跑的那年。”楊枝說。
咖啡廳裡光線明亮,眼淚在楊枝臉上折光,并不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