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枝和伍恩賢十一點躺上床的,還是伍恩賢提議說睡覺來着。
但是也是伍恩賢開始先說話。
他們聊天,不間斷地聊天,聊到了淩晨快兩點。
“現在幾點了啊?”伍恩賢一直躺在床上。
“應該快兩點了吧。”楊枝淩晨十二點多的時候起過一次床,他預估時間預估得挺準,一看手機,“嗯,确實是差不多兩點了。”
“你明天還要去約會吧?”伍恩賢說,“你現在睡的話,能睡多久?”
“我感覺我可以不睡,直接通宵也行了。”楊枝真是聊清醒了。
“真的嗎?”伍恩賢好像很吃驚,誠懇地建議,“還是睡會兒吧。”
兩個人輪流起床去了一趟洗手間。
說不睡的楊枝很快就睡着了。
伍恩賢也是一躺到床上就沒了聲音。
淩晨兩點鐘,整個屋子陷入了漆黑。
屋裡的嘉賓基本都睡着了。
屋外的燈也關了,隻剩下遠處的路燈的光隐隐約約地傳到小屋裡。
淩晨兩點半,江故被一陣腹痛急匆匆地鬧醒。
他起床,去了一趟洗手間。
屋子裡黑漆漆的,比城市裡的夜晚暗得多。
陸裡青睡了楊枝之前睡過的床。
江故放下腳,踩上拖鞋的時候,陸裡青的貓在床上睜開眼睛,橙黃色的貓眼在黑暗中仿佛發光。
愣是不怕鬼也不怕人的江故也被這貓吓得心裡一窒。
江故去洗手間。漢堡包躺在陸裡青床上也蘇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沒睡着,還是被江故動靜弄醒。
它一直看着江故,江故從洗手間走出來,發現貓貓的視線一直跟着他。
“幹嘛呢?”江故無聲對漢堡包說。
漢堡包沒有回應,隻有用圓而漂亮的眼睛看着江故。
陸裡青側着身,以抱着漢堡包的姿勢睡得正熟。
周上在一樓另一個房間的床上,還沒睡,還在看手機。
節目組的麥克風已經都收了,在房間裡的攝影機也隻剩下能在夜間工作的那幾個還在運作着。
穆子平背對着周上,已經睡着了。
江故再次躺上床,睡意不知道在哪個瞬間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才剛躺上去沒幾分鐘,又被一陣沖動裹挾着,促使他再次走向洗手間。
第二次下床,腳步比第一次更急促。
漢堡包也靜悄悄地下床,腳步比刻意壓低動靜的江故更無聲。
江故這次肚子疼,卻是吐了。
疼痛在那一瞬間仿佛煙花綻開一樣在江故腦袋裡炸裂迸濺,刺痛着神經。
江故沒來得及關上門,隻掩了門。
長毛貓貓輕盈地鑽了進來,蹲坐在門邊,晃晃尾巴。
江故沒開燈,貓貓橙色的寶石般的眼睛像黑夜裡的燈泡一樣注視着他。
江故扶着洗手間裡的隔斷玻璃門,緩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
眼前一陣花白,也過了好一陣才終于對上焦。
江故不知道自己現在臉色有多蒼白。
洗手間裡的氣味也讓他感覺有點兒難受。
他隻慶幸是在夜裡,而且沒開燈,不然他感覺自己要是看到自己吐出來的那些東西,他的腸胃會再次受不了。
夜裡無聲。
江故剛站起來的時候,耳邊也嗡嗡地鳴響過一陣。
他按下沖水鍵,那動靜在夜裡顯得有些突兀。
“你在這幹什麼?”江故靠在玻璃門上,有些無奈地和漢堡包對視。
江故先前隻聽說貓對主人上洗手間什麼的特别感興趣,現在才真切地感受了一下這個事情。
氣味又不好聞,又沒什麼好看的,它在這裡幹什麼呢?
江故伸出手,朝漢堡包的方向揚了揚,試圖趕它走。
漢堡包仍然坐在那,晃晃尾巴,睜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江故。
江故往左邊走一步,漢堡包就往腦袋向江故的方向偏轉一度。
江故開了洗手間的壁燈,清理幹淨弄髒的痕迹,接着還找到空氣清新劑,往裡面噴了幾下。
微苦的清新氣味在窄小的空間彌漫開——空氣清新劑就是上次江故和蔣琰一起在超市買的,蔣琰在屋裡每個洗手間都放了一瓶。
漢堡包趕也趕不走,坐在洗手台,像個監察員一樣看着江故。
他肚子還是一直很不舒服。
回到床上,漢堡包也跳到他床上。
撸一撸柔順的毛發,又還是被絞痛的腹部催着下床。
江故不想打擾到陸裡青的睡眠,走去客廳上洗手間了。
漢堡包也跟着江故走來走去。
周上把手機裡相冊都翻過一遍,還仍然沒打算睡覺。
大半夜,收斂着動靜下床。
随意地一晃,“無心地”又晃到江故房間的玻璃窗外邊。
屋裡屋外都是一片漆黑。
周上知道江故沒換床,還是睡在靠近窗邊的那邊。
周上靠近窗邊,微微傾身,試圖在一片黑暗裡找出江故。
咦?
怎麼江故的床上好像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