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掉毛很嚴重嗎?”江故仔細一瞧,陸裡青身上的貓毛還真不少。
“有點兒吧,漢堡包毛發比較旺盛,還很長,掉幾根也顯得很多,”陸裡青對漢堡包的毛都有一種莫名的喜愛與珍惜,像是在抱怨,卻是笑着說的,語氣裡滿滿都是寵溺,“它不是純色的貓,掉毛的時候,淺色的毛掉在深色衣服上,深色的毛就掉在淺色衣服上。”
陸裡青:“有時候出門發現漢堡包的毛在身上,就像它也跟着我出門了一樣。”
江故從陸裡青的語氣裡感覺得到:“你很喜歡貓。”
“嗯!”陸裡青毫不猶豫地、确切地應,“超喜歡小貓。”
[伍恩賢:“他(陸裡青)喜歡貓,喜歡像貓一樣的人。”]
做巧克力慕斯蛋糕剛開始的步驟看起來不是很難。
陸裡青将奧利奧去掉中間夾心,裝在保鮮袋裡,用木棍壓碾,擀成餅幹碎。
江故将黃油隔水加熱融化,把陸裡青做好的餅幹碎倒進去,攪勻。
房間裡的玻璃窗是關上了的。
空調房裡,他們聽到時鐘擺動的聲音和液體和固體攪在一起被翻動的聲音。
“這樣約會好像還挺好的。”陸裡青準備打發淡奶油。
陸裡青以為要手動打發來着,江故進門後有留意到電動打蛋器的存在,讓陸裡青省下了不少功夫。
江故把泡軟的吉利丁片擠幹水分,把它和砂糖、黑巧克力一起放到一個碗裡,再次隔水加熱。
“你喜歡什麼樣的約會?”陸裡青一開始沒敢把機器調到太高的檔位。
“沒有什麼特别的偏好,”江故看着鍋裡的水慢慢浮起氣泡,看固體慢慢融化成液體,“舒服的就很好。”
“是指進行的活動比較舒服,還是?”陸裡青小心地順時針打發着奶油。
他也不知道打發奶油是不是要同一個方向,反正心裡就是感覺這樣可能比較好。
“相處得舒服。”江故回答。
“那就是進行一些很累的事情也可以嗎?”陸裡青問。
“比如?”江故在混合融化後的液體裡加入酸奶,攪拌。
江故做得很專注,他就像一個做過無數次慕斯蛋糕一樣的人一樣進行着,實際上他隻是把步驟記住了而已。
“一些戶外活動?”陸裡青想了想,“登山,徒步,滑雪……一起做運動之類的?散步?”
散步也算累嗎?
“可以。”江故并不排斥這些約會項目。
陸裡青料理經驗是有的,可是确實是第一次嘗試做蛋糕,不知道淡奶油要打發到什麼程度。
他做了一會兒之後,把打發的奶油給江故看:“這樣可以嗎?”
江故有一種很容易讓人産生信賴感的氣質,陸裡青自然而然地想要去問他。
江故實際上也沒有做過烘焙,不過學做菜的時候看到過一些相關的視頻,大概知道奶油應該打發到什麼程度。
“要再打發一會兒,”江故提起打蛋器,感覺現在看起來還是有點兒稀,“到能勾起一個小鈎子的程度吧。”
江故印象中是那樣,不過為保準确,他還是脫下手套,再看了看教程。
“不好意思,我說錯了,”做慕斯的淡奶油打發程度相對來說不用那麼高,江故對陸裡青修正剛才地說法,“打發到再濃稠一點兒就行。”
“好。”陸裡青輕快地應了之後又笑,“完全沒有關系啊,我沒有你的話,都不知道應該要做到怎麼樣才行呢。”
陸裡青再次開啟打蛋器:“我用這個速度打發可以嗎?”
江故點頭:“嗯。”
慕斯蛋糕的制作有條不紊地在進行着。
到打發完淡奶油,陸裡青把巧克力酸奶糊和奶油糊混合,攪拌。
攪拌完就差不多了。
蛋糕要放到冰箱裡冷藏四個小時才能脫模。
江故和陸裡青去吃飯。
節目組預定的餐廳是當地一家開了挺多年的特色菜館。
特色菜沒怎麼太能品嘗到。
陸裡青點菜,點的都超清淡。
江故剛生完病,沒什麼胃口。
陸裡青本來飯量就不大。
這一餐,吃得基本就剩個氛圍感。
他倆吃得很慢,不着急回去,也不趕别的行程。
“那你是比較喜歡在室内約會還是室外?”陸裡青陪着江故喝粥,又聊起這個。
他對江故有一點點好奇,也就是一點點。
幹淨得有些呆闆的眼神看過去,他感覺江故年紀雖然比他還小上幾歲,性子卻很成熟、沉靜。
“都可以。”江故今天基本沒吃什麼,也不餓,吃了半碗粥就放下了筷子,對其他的菜也不熱忱。
“沒有要求是最高的要求啊,”陸裡青笑着說話,“你之前有試過和對象一起去做這種手工活動嗎?”
陸裡青視線往桌面掃一圈,也知道江故沒動幾筷子。
他知道昨晚江故是急性腸胃炎,腹瀉加嘔吐,半夜跑醫院也折騰,即使是剛認識、沒多大交情,也還是有點兒心疼。
陸裡青也有點兒愧疚,他昨晚怎麼就睡得那麼熟,完全沒有發現江故那邊的動靜呢?
可是陸裡青的睡眠其實一直都挺熟,以前自由職業做舞者的時候常常出差、熬夜,練就了随時随地倒頭補眠的本領,近年安定下來,閑下來的時候都争取早睡早起。
他習慣了少食,但今天江故比他吃得還少。
陸裡青想說吃不下也應該吃點兒東西墊墊肚子,可也不好逼别人,隻好挑些清淡開胃的菜放到江故面前。
陸裡青問江故有沒有和前任做過烘焙,想起的卻是他和伍恩賢的點點滴滴。
他和伍恩賢認識實在太久了,在一起當同學、當朋友,一起做過的事情實在太多。
他和伍恩賢雖然沒有一起參加過這種蛋糕DIY活動,可一起做過飯,一起爬過山,一起遊過泳,一起看書,一起補作業,一起看着電影笑到形象全無。
“沒有。”江故則是和周上在一起的時間太短,有太多事情都還沒來得及一起去體驗。
“那你印象最深刻的約會是什麼?”陸裡青想起了伍恩賢,垂了垂眼。
有時候,陸裡青不知道應該怎麼和伍恩賢相處。
他覺得伍恩賢對他的不是愛,而是占有欲。
可是他又憑什麼能說占有欲不是愛呢?
“我,記不清了。”江故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相反。
記不得是假的,他記得的也太多了。
江故和周上在一起之後很經常找個理由就會待在一起,幹什麼都想在一起,也分不清哪個算約會。
一起去夜跑?
去看電影?
還是一起逃課就為了到海邊看一場日落?
想起來這些的時候,江故心裡的情緒也有些不穩,于是也不想去想了。
陸裡青笑。
怎麼可能不記得?
陸裡青隻是不拆穿江故,又問:“那你在戀愛中最快樂的時刻是什麼?”
江故沉默了好一陣,最後出口的聲音或許比風還輕:“全部。”
“嗯?”
江故停頓得更久,垂下眼睛,開口的聲音更輕:“和他在一起的全部時光都是我最快樂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