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故力氣松了點兒。
周上手也卸了勁,狀似無意地垂……輕柔地落在江故心口。
周上也不說話了,隻是長久地看着江故。
江故的手則握上了周上手臂,攥到他誇過好看的紋身的位置。
摸不出來。
看不清。
黑暗裡隐隐有些什麼情愫在流動。
周上隻是看着江故。
閃動的光影裡,眼睛好像也在發亮。
“你……”周上正要說什麼,猝不及防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牽引的力氣,要說的話變成一聲輕笑。
鼻尖錯開後厮磨,唇和唇吻在了一起。
[周上笑着說:“他果然很喜歡我。”]
楊枝、伍恩賢和祝餘回家的時候,屋子外面的篝火早就燃盡了。
一晚上待在家裡的三個人身上帶着淡淡的燒烤過後的氣味,陸裡青打撲克牌打得咪咪困困。
“回來了啊?要吃東西嗎?我們晚上燒烤,給你們留了點兒烤翅。”陸裡青懷裡的漢堡包都睡着了,聽見聲響都不動。
“我們也是剛吃完東西回來的,不餓,”伍恩賢搖搖頭,也有點兒意外,“還沒睡嗎?”
“在等你們回來。”陸裡青笑了笑。
等到了人,撲克牌組自動散場。
“江故和周上沒有回來嗎?”伍恩賢往屋子裡環顧一圈,雖然在這裡才度過了一周多,也确實有點兒把這裡當做家。
有人在等他回來的感覺很溫暖。
“他倆會不會不回來了?”穆子平沒控制住,眼神還是往祝餘身上飄,沒看出來什麼東西。
也看楊枝。
楊枝看起來有點兒累。
穆子平抿了抿唇,心裡在想要不要出聲問候楊枝。
怎麼了?
今天過得不順利嗎?
和祝餘、伍恩賢的約會不舒服嗎?
想問的問題有關于祝餘,更多又隻是單純出于關心。
猶豫着,猶豫着,猶豫半天沒能問出口。
“累了嗎?”陸裡青裝來溫水遞到楊枝手上。
“身體還是不舒服嗎?”蔣琰胸口悶着,有種對楊枝心疼又不知所措的酸脹感。
“有點兒頭疼。”楊枝就隻是有點兒頭疼,但因為頭疼也沒吃多少東西。
他爬完山回來之後吐過,休息過之後舒服一點兒。
剛才在車上也睡了一會兒,但醒來之後感覺頭更疼了。
“要吃點兒藥嗎?”蔣琰還備着藥。
“吃過了。”楊枝說。
“我們吃完飯之後去藥店買藥了。”伍恩賢說。
“早點休息吧,”陸裡青瞧着楊枝沒精打采的樣子說,“睡眠是最好的良藥。”
“睡吧睡吧。”伍恩賢也附和。
六個人散了散。
蔣琰準備好的藥沒有派上用場。
伍恩賢把他和祝餘和楊枝一起去買的藥放在床頭。
陸裡青找來保溫壺和水杯也放在楊枝床頭。
伍恩賢關了燈,在房裡陪楊枝睡。
“我……也先休息了。”穆子平回到隻有他一個人的房間。
蔣琰和祝餘回房,關了燈,也聊了很久。
陸裡青一個人在客廳裡,坐了一個多小時才回房。
時分,分針,走過一圈又一圈。
周上和江故兩個人躺在窄小的單人床裡聊天聊了很久。
“三點了。”江故看過一眼床頭時鐘的時間,告訴周上。
周上聽到了,卻是不在意的樣子。
“要睡嗎?”周上問了一句,緊接着想到什麼,又說,“快畢業了,我都還不知道我們學校北校區在哪兒。”
一點,兩點,三點,他們其實都留意到過時間。
但是誰都沒有把流逝的時間當回事。
繼續在聊天。
周上側躺着,手搭在江故腰上,感受着收窄的曲線。
晚上因為吃過泡面當夜宵,反倒熬夜了也都不餓。
肚子靜靜地消化着。
“在北山路那邊,挺小的一個校區,正門也不顯眼。”江故也就是路過過,沒進去過。
“那邊是什麼學院?”周上問。
“文學院,比較洋氣接國際軌道的幾個專業。”江故一條腿也被周上搭着。
他們這樣半躺半疊地睡着,兩個人睡下了,床上還留下不少空位。
“我還聽說我們挖土校區今年都把路挖到海邊去了。”周上說。
“嗯?”江故沒聽說……一直也就沒留意過這些。
“原先那個校區不就過一條馬路就是海嗎?”周上用腳背蹭着江故腳踝,閑得沒事蹭着玩兒的,不帶任何绮念,“這兩年他們把體育館拆了,又新建了教學樓,現在新教學樓對着就是海,整個校區都擴大了,沿着一公裡都是對着海。”
“是嗎?”江故順着周上的話問。
“是啊,”周上用手指點點江故側腰,“那邊聽說弄得很漂亮,新教學樓,新宿舍,新體育館,海景校園呢,什麼時候有空,我們也去走走?”
“行。”江故答應。
“我們去那邊玩兩天?”周上問。
“好。”江故也答應。
“去看海。”周上說。
“嗯。”江故應。
淩晨都過了一半。
“我們要不要到山上去看日出?”周上又有了新的想法,“去那個山澗上面,沒到海邊先體驗一下溪水。”
江故冷靜兩三秒。
“你想去嗎?”周上還摟着江故,“不想去的話,不知道在這裡能不能看見日出,這是日出的方向嗎?”
擡着頭,夜深,仍是漫天繁星。
“這裡的星星太漂亮了。”周上将江故一縷碎發撥開,同他一起擡頭看着。
江故起身。
“怎麼?”周上忙拉着江故,但也跟着起身。
“出門。”江故說。
“現在就出發?”周上一愣,又笑,“會不會有點兒早?”
“走嗎?”江故側向周上的方向問。
“走。”周上開燈,看着江故,移開眼睛。
兩個人穿着睡衣就坐上了汽車,
該是上山,江故把着方向盤卻好像往遠離山的方向走。
“去哪兒?”周上過了好一會兒才疑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