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發現事情大條了!
約和頌看着軟綿綿的手臂,頭一次開始悔恨為什麼當初要給自己捏一個軟綿綿的娃娃形狀,而不是咻一下飛出星球的超人。
沒錯,約和頌發現自己竟然變成了自己!
……的縮小版。
似乎自他被扔下來的時候他就變成這副不頂事的樣子了,不太熟悉的玩偶身子沉甸甸的,約和頌動了動腳趾頭,發現自己似乎踩在軟綿綿的地毯上,嗯?不過高度好像不對……
約和頌踩了一腳地面,蓬松得像幹燥的海綿,還有股他自己洗發水的味道,約和頌又踩了一腳,黑藻似的地毯滑不溜秋的,約和頌一分心就沒怎麼注意,直接一腳踩空跌了下去,“哇啊啊啊啊!”
順着腦袋直接劃了下來,一聲悶響,他跌入某個溫暖的手掌心,将他虛握,另一隻手戳了戳他的腦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過來,“約和頌?”
斐慈先是遲疑地戳了戳裝死的約和頌,爾後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語氣裡帶着幾分藏不住的笑意,“喂喂,裝死可沒用啊,跟我說說,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還怪可愛的,讓我摸摸——”
約和頌艱難地伸出還沒被馴化完成的手,發現自己的爪子變成了已經區分不了五指了,小小地宕機了一下,還不忘艱難地擋住斐慈的不安分的手指,态度很明顯——不許!
“當時你是怎麼捏我揉我吸我的,現在想制止,晚了!現在我要加倍奉還!”
雖說如此,斐慈也隻是略加放肆地捏了捏約和頌的手,眼裡藏着幾分陰霾,可惜沒叫約和頌看見,“試試看,能不能變回來?”
約和頌深深歎了口氣,努力集中精神試圖找到感覺,小身子一拱一拱的,看得出他非常認真了,約和頌等了片刻,隻見手心的小家夥呈大字形攤開了,然後艱難地翻了個身,蔫頭耷腦,“怎麼辦,好像變不回來了。”
“别急,”約和頌抵着下巴思索,頓了頓安慰道:“可能是剛剛我強拉着你出來的副作用吧,最好的情況就是補齊足夠命火當場恢複,不過你放心啦,就算實在變不回來,我也會一直保護好你。”
“才不要一直躲在你背後。”約和頌有氣無力地拒絕,讓他一整局都是這個樣子,簡直就是生不如死啊,看着綿軟到拿不起劍的手,無力到站不起來的雙腳,整隻娃看着就是大寫的好欺負!
斐慈愛憐地揉了揉變成小家夥的約和頌的腦袋,“那麼我就要使出全力了。”
“不過……”斐慈笑了笑,“平時總看你沖在我前面,難得這次可以躲在我身後呢,我還希望這樣的時間能久一點,讓你看看我有多靠譜。”
!約和頌擡起腦袋,這樣的要求,又有什麼不同意的理由呢?
“那這次就看你表現咯,”約和頌翻個身,示意斐慈手掌上揚,讓他躺得舒服些,還翹起了二郎腿,嘀咕道:“下一次也要問問斐慈的意見……”
約和頌突然意識到,之前斐慈是玩偶,自己沖在前面是應該的,可是當斐慈有了足夠的能力,甚至随着殘魂的收集進度逐漸提高,對方的實力也是深不可測,為什麼他就一定認為斐慈喜歡待在他身後呢,他們相似又不同,如果不是這次自己身體出了意外,他怕是要很久之後才會直觀地意識到——斐慈在縱容着自己。
哇這家夥,約和頌就像過去斐慈趴在自己肩膀上那樣爬上了斐慈的肩膀,呆呆地坐着裝作自己是個沒有意識的玩偶,偶爾目光輕輕放在斐慈垂下的發絲以及被發絲遮住的側臉,思緒不自主飄飛,斐慈很好,很好很好,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生物比他更好。
或許他們還要一直這樣并肩走在這條渺遠的道路上,他們還有很長時間。
*
約和頌對這些副本背後的深意有了個粗略的猜測,推着讓他們收集這些命火,這些因素後面關聯着什麼,現在的線索太少看不清楚,不過至少這個副本應該不會殺雞取卵。
結果剛這樣想,不知誰敲響了房門,“啪——”,敲門聲又脆又響,人類手指斷不會發出如此清脆的聲音,就好像有誰在拿瓷器砸門一樣。規律且頑固,跟他們拗上了一樣。
似乎是看門内沒反應,門外的不速之客掐着尖細的嗓子叫了起來,“開開門——開門——開開門——開門,開門!開門!!開門啊!”
門被他敲得咚咚響,像急促的雨點打在窗戶上。
這東西叫聲越來越急促,越來越發狠,屋内的擺放的裝飾物仿佛應和着屋外東西的尖叫,開始劇烈震顫,挂畫、花瓶、盆栽一個接一個墜落,緊接着是仿佛長了腳的家具,慢慢的向這邊滑落,到最後甚至整個屋子都開始内縮,仿佛不把裡面的人逼出來不罷休!
斐慈幾個跨步來到門前,他最讨厭被别人逼迫,若是平時早就套個盾看屋外的怪物抓耳撓腮了,如今他要給約和頌看看自己的靠譜之處,也不墨迹,轟地打開了門,門外的尖叫聲也戛然而止,一道紫色的身影咻地閃過去,被斐慈像逮老鼠一樣逮住了,攥在掌心不停掙紮,嗷嗷叫着咬斐慈的手腕,斐慈手腕一翻,惡趣味一笑,“剛剛不是還挺能嗎?”他晃了晃手腕,約和頌探頭探腦想要看看是誰在搞鬼,斐慈伸出另一隻手抵住他的額頭防止他掉下去。
“诶?!”約和頌驚奇地呀了聲,“怎麼是個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