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萬籁齊音,世間一切美妙之音的協奏,響徹雲霄。
“将你–帶–來,求–救,火,滅!”
“果實–花朵–種子,報–答,求–你。”
“隻有–你–幫,隻要你–幫–”
像是牙牙學語的嬰兒,它用着不太熟練的交流方法向約和頌求救。
“我答應你,但其實你真正要謝的、額,生物,不是我——不過我猜,即是是它,也會答應你吧。”
約和頌伸出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疑惑道:“你這裡沒有其他人能看見吧?!”
“隻–你。”
“無–他/她/它。”
“我明白了。”約和頌點點頭,“事先說好啊,我會盡全力,但結果如何,我不能預測。”
“謝–你,謝–你,謝–你!”
約和頌聽到了世間最美妙的聲音,好吧,他知道這是這棵樹在懵懂地表達謝意。
……真的很動聽,約和頌心想,如果可以錄下來就好了,他要帶回去給斐慈聽聽,他最近總是失眠。
約和頌伸出手,古樹抛下一片華美晶瑩、又充滿自然生機,不斷重複初誕、生葉、開花、結果、零落的樹種,落在約和頌面前——顯然這是它的核心——不過核心的邊緣已經被明顯的灰暗覆蓋。
約和頌從靈魂深處取出一滴俱歐蘭星的生命本源,這是磅礴到能誕生數個星系的、絕世的生命能源,足以被宇宙衆族争得頭破血流的至寶——死在他們鬥争下的無辜星際公民,遠遠大于這生命之源能救下的一切。
萬世華光集于此,水滴狀的至寶極為緩慢地從約和頌指尖滑落——漫長得仿佛過了千年、萬年——最後,如同清晨,葉片上的一滴露珠,“滴嗒——”
光芒熾盛!
核心從隻有小拇指大小,倏地變成了海洋都無法比拟的參天大樹,又歘地變回原樣,但是葉片邊緣的灰暗徹底消失殆盡。
約和頌将其送回古樹體内,“好啦,你已經痊愈了。”
當時情況緊急,哪怕猶豫一秒鐘,消失的都是這小小宇宙裡數億億生靈,他既然有能力,為什麼不試試呢?
“謝–––––––你!”
“給。”它的報答。
流星一樣的東西飛入約和頌手中,約和頌一看,诶?好隆重啊!
一顆種子,黑黑的,沒什麼特别,想塊泥巴;
三個果實,拇指蓋大小,它們的表皮有着世間最瑰麗美好的色彩,看起來就很好吃;
兩朵燦然鮮妍到極緻銀白色的花朵,隻有巴掌大。
“哇,謝謝你,”約和頌笑眯眯地說,“不過這果子,真的沒關系嗎?難道不是世界的載體嗎?還有這花,種子種哪裡呢……”
“是能源的一種,謝謝你救了我。”它終于能夠流利地和他交談了。
“不用謝,我這也是在幫我自己,既然命火是污染物,為什麼到現在我體内的命火都沒有消失?”
約和頌将東西麻利收好,種子的話,什麼時候帶去阿魚那吧,它應該很喜歡這個禮物。
“我的命運早已注定,無論重複多少次,結局始終不會改變,命火隻是毀滅我的一種形式而已,即便沒有命火,也會有其它災難降臨。”
“啊?!”約和頌目瞪口呆。
“不必驚訝,你确實拯救了我和我的世界,我把我的未來交給你了,好好保存它吧,我預測過你的未來,它會對你有用的。”
“诶?”
此時的約和頌還不知道,這個東西會在他的未來起到何種作用,“我知道它會很非同凡響,但是現在看上去就像個小土塊。”
“放心吧,它很好養活的,從今往後,它隻屬于你了。去吧,你的世界正在等待着你。”
“等一下!我多帶幾個土特産回去吧,還有你的聲音,我也想錄一下可以嗎,我有個好朋友他……”
約和頌被輕柔地推進了一個光團裡,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呆呆地站在門前,手上還握着門把手。
一顆果實不知從何處掉落,砸中了他的腦袋,掉進了約和頌手中,“果子?哪來的果子。能吃嗎?聞起來可真香。”
他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什麼,試探着看向精神海,哇!什麼時候多了座小山般的果子?
還有三個被嚴密包裹起來的東西,一團泥巴?像是種子?奇怪,約和頌随手種在精神海,還有三顆很漂亮、散發着異香的果實,賽維亞娜、斐慈、阿魚每位一個,剛剛好!
還有兩朵花……一朵就放在母親那裡吧,還有一朵,給斐慈,他最喜歡銀色了。
仿佛本來就在他的精神海裡,約和頌看了看自己的靈魂深處,母親留給他的、阿魚贈與的本源似乎也沒有少多少。
或許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約和頌隔着門聽見了桓星的呼喚,連忙推開門回應,“我在這!”
*
一扇門關上了,一扇門被推開了,芙娜爾感受着眼前的一切美好,輕輕歎了口氣。
西奧多少有的心不在焉。
菲利蒙漫不經心地觀察着四周,“看來就是這裡了,真是壯觀啊,動點小手腳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蟲母為什麼沒有答應他的條件呢,菲利蒙疑惑至極,這幾天對别的事物都興緻缺缺。
“那可不一定,小心噢,小家夥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依照指令行事,不要有多餘的動作。”
“切——”菲利蒙懶得搭理他。
“下一個世界要做的工作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芙娜爾拿出紫色寶石,它如水溶解在這片土地上,頃刻間,這片天堂化作了地獄。
“将殺要來了呀。”
“我還沒玩夠呢。”菲利蒙想,他或許再也見不到約和頌了,真是,為什麼不讓他給他留下個血脈呢,這可是忠告啊。
“結局快點來臨吧,我等得不耐煩了。”既然得不到,那就快點毀掉,不要屬于任何蟲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