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中心區的花園逛遍後,确認沒有自己想要的線索,約和頌準備折返回到大廳,在路上他還奇怪了一瞬,他幾乎沒看見一個玩家在後面的花園,總不能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内,玩家之間内鬥得沒剩多少個了吧——
約和頌突然停住腳步,他先是嗅到了熟悉的血腥味,緊接着,聽見了液體滴落在地的聲音,混在腳步聲中,滴答——滴答——
前面就是一個拐角處,約和頌凝神,目光看向足有一人高的灌木叢底部,隐藏在葉子中,有很難發現的深色痕迹,是血——
從側邊蜿蜒而來,如有生命般,蛇一樣扭着身子靠近約和頌。
他皺起眉,下一秒武器出現在他掌心。血液不能碰。
前面肯定出事了,約和頌快步跳過去,打算給那邊的人一個措手不及,結果卻被眼前的景象驚訝到說不出話來,血迹如同鋪天蓋地的彩帶,是鮮紅的,溫熱的,葉子承受不住這重量,低垂着腦袋讓血液流下。
地面上有淩亂、倉促的腳印,亂七八糟的抓痕,還有一個人臉模樣的印記,仿佛有個人曾正面摔在血泊上,卻顧不得疼痛,掙紮着爬起來,不顧安危也要往前逃,不顧滿身的鮮血,卻被腳下的液體絆住,狠狠摔了一跤!當他驚恐不已,再想爬起來的時候,身後的人已經追了上來,拖住他的腳脖子,像是拖住了一隻将死的雞,拖拉導緻血痕變薄,幹得非常快,絕望的痕迹。
但是後面一段路,又被水潭一樣的血積滿,似乎到這裡,人就像砧闆上的肉被宰殺了,又像是融化了般,再也看不見痕迹了。
“……”
“看來有的玩家已經動手了,前路的走不了,我們換條路吧。”約和頌頭疼,揮劍斬落他身側的灌木,将高大的、迷宮一樣的灌木牆開了一個缺口。
斐慈回頭看了眼,又看了看對此不發一語的約和頌,快步跟上對方,說道:“沾了血的玩家變成了血。”
約和頌又停下了,不是因為斐慈的話,而是他眼前,又出現了一灘清淺的小水窪,約和頌看見了旁邊的灌溉器,地面上有新土,這不是自然出現的,“水……也融于水。”
趕到大廳時,約和頌皺起了眉,現場一片狼藉,氣氛格外沉悶,如同暴風雨的前夜,似乎正在醞釀着驚雷。
斐慈去樂器室了。
香槟塔碎了一地,彌漫着馥郁的酒香,地面上有着額外多的酒液,看樣子這裡已經發生過不見硝煙的争鬥了,約和頌沒太在意,看見角落四五個人,中間似乎還圍了個人,似乎爆發了不小的争執,約和頌過去的時候,雙方甚至開始動起手來,見約和頌靠近,有兩三人身形似乎凝滞了一瞬,約和頌沒有多想,管家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回響,玩家們獲取的消息一定沒有他全面,他們為了活下去,早就開始走偏門了。
管家說死者人數不夠,他們就跟在背後制造死亡。雖然荒謬,但他們都聚在了這個最為荒謬的地方,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約和頌走到近前,視線冷冷劃過他們猙獰的臉,被圍毆的玩家低垂着頭顱,狼狽地避開約和頌的視線。
被圍起來的玩家是知情人之一,餘光瞥見了什麼,約和頌瞧過去,瑟瑟發抖的玩家,鞋邊上濺上了星星點點的紅痕。
規則有時候也是很講道理的,約和頌垂眸,當作沒看見。
為首的玩家惡狠狠道:“少管閑事,否則我們把你也一起教訓了!”
“我實話告訴你們,管家沒有說實話,殺掉隊友隻會引來隊友的報複,不會給你增添離開的籌碼。”約和頌搖搖頭。
“鬼知道你是不是也騙老子,老子今天就要殺了他,你管得着?!給我滾!不然老子把你也殺了!”
“放心,我隻是想找他問個問題,不會打擾你們叙舊的。不會耽誤你們太長時間的。”約和頌視線冷冷劃過這群看起來似乎很不好惹的家夥,懾于約和頌的氣勢,他們住嘴了。
約和頌低頭,語氣有些漫不經心,“你有看見管家去哪了嗎?”
之前跟着直覺到處走,結果莫名其妙來到了關着人形命火的長廊,這次他會問路了。
“在、在那邊……”手指顫顫巍巍地指了一個方向,細聽,聲音似乎也在跟着發抖,真是可憐啊——但是,他有救下他的必要嗎?
約和頌勾了勾唇,“謝謝了,再見。”約和頌後退幾大步,拉開距離,對着那幾個惡人玩家,“也謝謝你們。”
是與樂器室相反的方向,約和頌剛離開,就聽見偌大的大廳四處傳來清脆的碎杯聲,隐藏在暗處的玩家們像是蜘蛛、毒蛇一樣出現在約和頌視線裡,将他團團圍住。
“你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