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一點,你真的很弱。”
具體表現為它無法随意吸食情緒,除非已經被魔氣浸染;多數時候,它需要一定的媒介,可以是契約,也可以是一些特殊的道具,比如矩木。
總之,要麼是對方自願供給,要麼是讓對方直接失去判斷能力,否則心魔沒辦法進食;在此之前的全部誘導,都隻是引誘走向瘋狂的前奏,對心魔來說幾乎是不可缺少的餐前禮儀。
就這一點,它就比魇魅差得多了。
像雲無月,她的“進食”已經基本進化成了被動技能,甚至她還可以控制是吃點正面的感情,還是負面的情緒。
但是罂夙這些心魔就完全不行。
天差地别。
黎行晚說:“你要學的,是融入人類社會,又不驚動人類的警惕。你要做的,不是到處引發暴亂,而是讓人主動來找你建立契約。你甚至要樹立良好的形象,你要告訴那些看中你的能力、找你契約的人,害人終害己,你幫他殺死仇人,作為交換,要得到他的靈魂。”
罂夙說:“誰會那麼傻?明知道要獻祭靈魂,也要借我殺人?而且我要靈魂根本沒用。”
黎行晚冷笑道:“少見多怪。你是心魔,不懂得為達目的而撒謊嗎?”
罂夙開始覺得這個女人恐怖了。
“為什麼不直說我要的是負面情緒?”
“……所以說你不懂人類。”
黎行晚沒有向它解釋這個問題。
這就像給小學生講高數,問題隻會越來越多、越來越蠢、越來越不知所謂。
她突然又想給自己點一支煙了。
黎行晚不說話,周圍就寂靜下來,罂夙的化形有了兩分人樣,靜靜地站在她身前,真像是一個乖乖學生了——但她知道,這隻是礙于武力壓制的短暫屈服而已。
“……你聽着,這些話,我隻說這一遍。”
“想要欺騙人類、利用人類,你首先需要了解人類,不能隻懂得利用情緒,那太低級了。”
“具體對比不用我說你也明白。你用引導瘋狂的方式進食,成功過幾次,能吃到多少?”
“對一個注重家國的人,講私情是沒有用的;反過來,對一個隻在乎自己利益的人,講親朋也是沒有用的。這是要懂得因人而異,想要做到這一點,你需要了解這些人。”
“情緒是一時的,但利益是永久的。當然,我不否認有的人用情緒就足夠控制,但越是強大的人,越不會被情緒左右,你隻會引動情緒,就注定你隻能留在最底層的食物鍊,隻能與蝼蟻為伍。”
“人類是這樣,其他有靈智的種族未嘗不是。當你能夠理解他們每一個想法的由來和誕生,你就完全拿捏住他們了。”
黎行晚笑了笑,擡手拍了拍它的臉部的位置,說出的話倒是冷漠:
“我不會再來見你。”
“三個月後,此處的結界會自然消失;你若還是連化形都學不會,到時候我不需要出面,你的死期也自然到了。”
-
現實中醒來時,她正陷在暖融融的懷抱裡。
北洛的體溫比她高很多,以前被他抱一會兒,她都要出一身的汗,現在倒是幹幹爽爽,顯然她的身體也已經完全适應了。
兩人的長發從她的頸側流落下來,不分彼此。
黎行晚清晰看見發流中兩處明顯的斷發痕迹,忍不住想笑。
北洛捏了一縷頭發,從發尖撓她下巴,又刺又癢。
“心魔不值得信任。”
“嗯……我不需要信任它。隻要讓它學會按照遊戲規則做事。”
北洛輕哼一聲:“你心裡有數就行。”
黎行晚翻過身,親親他的嘴角。
兩個人身上都沒規矩穿着衣服,讓她心裡癢癢的,在他後背順着脊柱亂摸。
“你們辟邪受傷的話,在人形上也會留下傷口嗎?”
北洛揚眉:“當然會。”
“唔…那我上次咬到尾巴上~”
“……你還敢說?!”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