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靜得出奇,像是連房門微開的摩擦聲都能聽得見,江譯擡眸與那雙碧瞳四目相對,企圖找到些什麼。可幾秒後對面的人不僅沒有躲閃,反而還朝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
“不認識。”易塵還是用以往的口吻冷靜地闡述着:“不知道是什麼讓你産生了這種錯覺,但是我的記憶不會騙我。”
“這把匕首。”
江譯急切地掏出自己一直帶在身上的武器,指着上面像是刻在上面筆劃鋒利的字:“為什麼這把匕首上面有我的名字?”
易塵低頭看了兩秒,擡眼淡淡說着:“系統更新?或者是别的什麼,給你的時候有嗎?為什麼一定要與我有關。”
說完再也不逗留回到了房間,隻留呆愣的江譯一人在廊道上。
緊緊閉上眼,江譯強忍着頭痛盤算着進來之後的種種,但是腦子像是被人拿出來放進冰箱凍了一宿,找不到一點突破口,他再也受不了沖到一樓打開房門。
走出公寓,江譯不禁吸吸鼻子,冷氣鑽入鼻腔中刺得他打了個激靈。晚上的主區沒有幾個人,娛樂區倒是燈火通明,像個不夜天。
順着路邊走,隻見紅房子門口還亮着燈且還有一股股的煙氣冒出,燈下的人低着頭很是入迷。江譯剛打算轉身回賓館的腳邁了過去。
“大爺好。”
“嘶——好啊。”
大爺又吸了一口,享受地吐着煙,雖說是應了一嘴,但是眼睛卻沒有離開過眼前的那個棋盤。
“大爺您怎麼這個點出來了?”
“瘾上來了,怎麼?你也來點?”
“我不要,”江譯扯了扯衣服蹲下,“您這是跟誰下呢?”
面前的棋盤看得出有些年頭了,格子線有幾條淡的快要連不成直線,盤上的棋子卻保持着初始狀态。
“不下,就是看看。”
“這少了一枚您怎麼下?”
離着江譯近的那一方少了一枚“将”,大爺就這麼看着棋盤一口一口抽着,像是在打發時間。
“哎,大爺,”江譯見他不說話,就又湊上前,“你知不知道這個遊戲出去過幾個人?”
聞言大爺連抽幾口,然後把煙鬥反過來朝着地上磕了兩下,煙霧缭繞地看着他:“哼,問這個幹什麼?問了你就能出去嗎?”
“哎呦,就問問。”
“哼啊,有啊,當然有。”
“多嗎?”
“不多。”說着大爺還神神秘秘地豎起了一根手指示意着。
江譯摸摸鼻尖點點頭:“這個遊戲确實挺沒人性的,”他也豎起了一根手指,“一百人?”
大爺加重語氣:“是一個!”
“啊?”
“就......就一個啊?”
大爺冷哼一聲,像是囑咐道:“走吧走吧,我也要走了,凍死了,晚上少出來亂逛。”
“行大爺,您路上慢點,地滑!”
望着大爺一瘸一拐地走入一個小胡同,直到緊随的煙霧都消散,江譯趕緊跑回了住處,不停歇地回到二樓。
江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201房門前面傻站着。
喘着粗氣掏出自己的匕首,看着上面的字擡起手,而将要碰到房門那一刻又停住了。就這樣在門口站了幾分鐘,站得眼睛都發直,還是别的房間開門聲驚醒了他,連忙跑回自己的房間。
而在跟盧卡斯胡吃海喝了三天後,江譯又站到了山頭,看着呆在老地方閉目養神的易塵,江譯沒好意思走上前,哪知看了沒有兩秒那人就睜開了眼,挑了挑眉像是詢問,江譯隻好有點難堪地扭過頭。
一個大老爺們盯着另一個看總覺得怪怪的。
【dingdong~歡迎第一萬位遊戲玩家的到來。】
【人員到齊,那麼,遊戲開始加載,請耐心等待。】
【排行榜更新,加油沖頂。】
聽到熟悉的機械女音,江譯莫名地有種放松的感覺,遠處的排行榜不斷刷新滾動着,随着天音聲停,排行榜也固定下來。
45%。
江譯穿過攢動的人群看向易塵,後者卻盯着榜一動不動,像是發呆。
【遊戲加載完畢,場景加載中。】
【場景加載完畢,遊戲開始,祝各位遊戲愉快。】
“咳咳咳!”
“咳咳咳!呵...忒!醒醒!剛來幾天就開始偷懶了?”
突然腰上傳來一陣刺痛,江譯還沒來得及睜眼就聽見苛責的聲音在頭頂上時小時大地轉,而過分腥臭味是他來之後感受到的第一點。
“離開漁期沒有幾天了,就你們這個熊樣,還出個屁的船!”
又是一記鞭子聲,還夾雜着悶哼聲,江譯皺着鼻子睜開眼,隻見一個渾身黝黑,活像一個瘦麻稈的人穿着早就油濁不已的老頭衫,露出常年曝曬導緻的死皮斑斑的肩頸,手裡的皮鞭也跟他緊皺的眉頭一般毫不留情,混雜着魚腥和鹽粒子抽打着在座的各位。
他們一衆人待在一個露天高台之上,下面一片漆黑,頂着大太陽圍在一個直徑五米的圓圈周圍,腳下是透明的玻璃,而玻璃之下是渾濁到發臭的海水,裡面漂浮着一些大概是死掉的不明生物。
【場景解鎖:鱿捕之海。】
【歡迎大家來到鱿捕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