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塵:......
實在是忍無可忍,易塵面向那個惡狠狠的男人擡起手。
對面的男人一愣,摟住女人向後撤了一步,隻見易塵指指身邊的人又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歎氣搖了搖頭。
明白了。
這下大哥明白了。
大哥突然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哦”,緊接着兇狠的表情被憐愛替代。
江譯隻能滿臉怨恨地看着身邊人咬咬牙。
“我叫田宇,進遊戲前是幹廚師的,做飯就交給我吧,我也是3号塔出來的。”
“拿開!”隻見連夢一臉不耐煩地打開田宇的手,“我們不熟。”
“都出來了就算了,你倆别吵了,都要沒命了還糾結那些幹什麼?”一旁像是上了年紀的男人勸說着,完事還朝着一行人點了個頭,“不好意思啊,他倆一直都這樣,我也是3号塔的,我叫齊本清,我一把年紀了,不拖累各位就好了。”
田宇把手攢成拳,咬緊牙關沉默了。一旁的牛峰見氣氛有些不太對勁,連忙招呼:“還有誰,那個,臉上不知道是啥的兄弟,你說說。”
“我叫江譯,除了你們五個,”江譯點了一下,“剩下的我們都是一個塔裡的。”
“我們是4号塔。”
有人補充道,衆人紛紛看向舉手的人,是個少年。
“乖乖,”江譯把他拉到身邊,“你怎麼沒出去。”
“不知道,你們好,我叫汪渺,我還在讀書什麼也不會,”說着男孩拽着自己的衣角,像是想到什麼,緊接着又舉起手,“我可以幫你們記錄産量和算油耗!”
“可以嘛小夥子,高中的腦子就是好用。”江譯開心地拍拍他的肩膀。
“我叫......”
剛有人出聲,便聽見有人上了船。
“都幹嘛呢?啊?”
順着船上的光看過去,原來是“麻稈”。
“趕緊找屋子去睡覺!就這幾個人早晚會認過來的,趕緊趕緊!”
衆人被他激得紛紛随便鑽進屋子裡面。
屋子裡面就隻有簡單的兩張窄床,易塵自然地坐在上面,江譯慢慢關好門,走到塑料桶旁邊舀了一瓢水倒進鐵盆子裡,趕緊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臉。
“這個哥是不是有點暴躁過頭了,你說他有沒有可能五六十了,已經進入某個時期了。”洗完臉的他找了條有些發黃的毛巾擦了擦,迅速地做了套面部動作後,感覺臉部終于得到了舒展。
易塵從小窗裡望着外面,玻璃倒映出他冷漠的面孔,問:“這次船上來了多少人?”
“嗯?你記憶退化這麼快啊?算上我倆,12個。”
江譯半躺在另一張床上也透過小窗往外看,不過漆黑一片,就像他們未知的明天一樣黑。
“12個啊——”
“什麼?”視線從窗外移到倒影上,江譯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你剛才是不是歎氣了?”
易塵沒有回頭,隻是從玻璃上跟他對視着,回:“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就是覺得不可思議,”江譯正坐起來,突然定睛一看,看得易塵一愣,“哇!下雪了!”
他興沖沖跑到窗邊,鼻子貼在玻璃上趁着燈塔的光費勁地看着,“真的是雪!怎麼會現在這個時候下?”
他一臉興奮地拉起身邊人的手,兩張臉費勁地貼在一起望向外面的黑夜——
白點紛紛揚從黑暗落下,路過閃爍的星,又向下落入無盡的黑。玻璃顯出的笑容讓易塵呼吸一滞,忘了抽回自己的手。
“看!真的!好大的雪!”
不經意對上通過反射來的視線,易塵眨眼間一個用力就把人推開,隻見江譯一沒留神“撲通”一聲坐到床上。
“?”
揉着自己的屁股滿臉不解,江譯看着把鞋整齊擺在一旁,而後麻利躺好的易塵。
“解釋呢?”
床上的人面朝着牆,健碩的後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江譯也不着急,就這樣手撐床闆等着。
“睡覺,‘麻稈’說的。”
“噗哈,”江譯實在再也憋不住,“原來你也會叫他‘麻稈’啊。”
床上的人像是動了兩下。
“快睡覺。”
伸手關掉燈,江譯乖乖曲腿側躺到床上,他扯過被褥蓋好,暴風雪像是效仿被子蓋在無邊無際的海上,埋好早已藏在航線上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