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呀——”
江譯朝門外看過去,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朋友們我們要出發啦!不要耽誤行程好嗎?”
易塵推開他朝着門走過去,背對着他說:“你要是真想知道就等自己記起來吧,如果你想知道我的答案,那麼就是沒什麼關系。”
江譯一臉陰沉地走出門,跟在導遊隊伍後面抱着那個骷髅頭朝着城堡走着,易塵也沒等他,一旁的陳明傑眼珠子一轉湊了過來,小心試探着。
“易哥,你跟江哥你倆吵架啦?”
江譯想着易塵的那句“沒什麼關系”就來氣,明明自己的記憶裡不是這樣的,但是又記不起細節,煩躁包裹着他,越想越煩,他低氣壓地回了句沒有,但陳明傑可不信。
“平時你倆都形影不離,跟那個連體娃娃一樣,今天你竟然沒湊上去……”
“呵!我湊上去?”江譯砸吧嘴想了想:“……好像還真是……沒事你别管了,沒吵架,就是有點事沒搞明白苦惱着呢。”
陳明傑似懂非懂點點頭,抱着自己的東西不再說話。路程不遠,大家都輕車熟路來到教堂門口,不知道是不是夢的緣故,突然感覺這扇門透着悲傷。
“好!到地點了,今天是女爵的生日!都把東西拿好了吧?”
小導遊有模有樣地檢查着大家昨天晚上成功拿回來的“禮物”,到易塵的時候停了一下,遲疑着看着他,結果易塵冷冰冰甩了一句。
“看什麼?你又沒給我紙條。”
江譯還是看了一眼,果然他手裡沒什麼人體骨骼,倒是把那個王冠拿來了。
導遊看完最後一個朝門口的管家點點頭,收了沒人一目後,排隊進去卻沒有像之前那樣坐下,因為他們那些木椅上已經坐滿了人,衆人沉默不發堆在門口,而女爵早已在王座上坐好,默默地看着這邊。
導遊這次也進來,收起旗子擠進座椅中,江譯看見她坐到那個買糖果的小女孩身邊,原來她倆是朋友。剛才推門而進的騷動讓木椅上的人回過頭,衆人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的臉像一張枯紙,眼神也空洞。
管家紳士伸手示意他們朝王座那邊走,衆人這才發現台子上擺着銀托盤,交換着眼神,有人遲疑地朝後看着那坐在椅子上安靜的居民們,江譯卻隻是把手裡的頭骨放進銀盤裡,管家笑着點點頭。
于是衆人紛紛把東西放到盤子裡。
管家指揮人把東西收起來,緊接着拿出鈴铛搖了兩下,小小的鈴铛卻發出枯槁的鐘聲,回蕩在整個建築中,管家把衆人帶到一邊站着。女爵直起後背,一如往常漫不經心地開口。
“生日宴,正式開始,洗禮開始,我們将迎來新生。”
鐘聲停,女爵拿着扇子朝着天平猛地一揮,居民突然紛紛起立,然後跪拜,嘴裡念叨着一些未知的咒語,虔誠又莊重,呢喃聲停,緊接着衆人紛紛拿出小瓶子,裡面都是暗紅色的液體,每個瓶子上有着計量數,打開蓋子高舉過頭,一時間所有的器皿裹着光浮到空中,女爵手一揮——
噼裡啪啦的碎裂聲在空間裡響起,緊接着液體像是有生命的瑩蟲,飛躍着鑽進天平的柱身,周身纏着血霧,緊接着數以萬計的紅色枝條從柱底鑽出張牙舞爪着在空中,宛如一個怪物。
江譯他們站在牆邊,已經有幾位膽子小的湊到一起,他們對這個東西非常熟悉,昨晚就有好幾位慘死它手,但居民們卻帶着崇敬的表情伸着雙手,祈求着。江譯朝易塵看過去,但卻發現他根本沒在意那個怪物,而是靜靜看着那個王座之上的人。
女爵一如既往優雅的搖着扇子,從容看着台下的居民慢慢鮮豔、鮮活起來,椅子上紅色的藤莖像它的血管,一圈圈圍繞着那個女人,像是簇擁着他們的王。
“感謝至高無上的王,賦予我們靈魂!”
居民朝着天平深深跪拜,然後又起身朝向王位上的人。
“感謝無私無畏的女爵,保佑我們新生!”
巨響漸漸息去,管家拿着空籃子上前慢慢收着居民們準備的生日賀禮,看上去都是一些賀卡感謝信之類的東西,收好放到女爵旁邊,衆人在下面期待着看着台上的女人。
“這……”有人小心翼翼開了口:“他們怎麼不動了啊?”
“不知道啊,我們今天來幹嘛的?就看他們舉行儀式嗎?”
小梅朝易塵投去目光,易塵淡淡掃了她一眼停下盤王冠的手,一把扯過江譯,江譯也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傻了眼。
“生氣你就打,但是别打臉。”江譯也是硬氣起來,臉是他最後的底線。
易塵:“……你覺得他們接下來要幹什麼?”
“那肯定是開始辦派對吃飯玩耍啊,不過這遊戲世界裡,難說。”
易塵松開他。
望着那些一臉期待的居民,易塵知道,他們都在渴望着什麼,他們渴望着被女爵選中,然後心甘情願地去死。
生日宴其實是為女爵準備的嗜血宴。
江譯理着領口,隻見管家翻開一本厚重的書,手指仔細在書頁上劃拉着,然後停下。他擡起頭,指向了頭上插着旗子的小女孩。
管家朝她招招手。
“哇!!今年是我!!我中獎了!!!”
賣糖果的女孩看上去有些失望:“祝賀你,那讓女王割血管的時候一定要放松,否則太緊張很容易濺到我們,回去還得收拾太麻煩了。記住了,我們練習的都是一刀!”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真是的,不要灰心,明年就到你啦!我會小心翼翼不浪費一滴血的。”
居民堆裡都是一聲聲祝賀,牆角的各位倒是吓破了膽。
“不是,什麼意思?什麼一刀?”陳明傑哆哆嗦嗦開口:“這到底是要幹嘛啊!”
“獻祭。”易塵開口說:“這是他們這裡為了讓女爵活下去的方法,看見那個天平了嗎?”
衆人連忙點頭,這個大的過分的天平他們可是領教過威力,易塵繼續說:“所以他們在做交易。”
“啊,”陳明傑拽着江譯胳膊:“我知道了,那些枯藤都是女爵提供的血!所以……”
“所以作為讓他們新生的交易,”小梅補充,“居民每年需要把一個人獻給女爵。”
江譯也明白過來,所以為什麼那天自己拿王冠換糖果,女孩不願意了,因為不“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