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子又掉到冰點,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避開這個怪人的存在,免得招來禍患。可正巧往樓上走着,繃帶男一把抓住路過他的江譯,猛地一用力強迫他敦倒在地。
“我...”江譯屁股摔得疼,兩眼還冒着星星:“有話好說行嗎?”
從下往上,江譯盯着那張僅露着眼的面容,先前他偌大的鬥笠遮住了上半張,現在那雙毫不掩飾的藍瞳就這樣暴露在他視野裡。
“你......”
江譯眨眨眼,直到尾巴骨那地方傳來陣痛他才拍拍屁股起身。
莫非......
江譯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可繃帶男沒給他疑問的機會,開口說着,不同于以往的諷刺,這次他的聲音裡帶了點疲憊:“有人想讓那個該死的節日儀式舉辦不了,你們想想辦法。”
聽着沙啞的嗓音,江譯不自覺皺起眉。
“我為什麼信你?”
他擡了一下眼,那種似曾相識的戰栗感裹挾着全身,頭又開始疼了。
江譯忍着不适等着他的回答,他現在大可轉身上樓回屋子,興許撒個嬌還能跟易塵要個抱抱。
雖然他百分百會推開自己哈哈哈。
“我不是在求你。”繃帶男說話了,他起身,朝樓上掃了一眼後又冷冰冰看着江譯:“你欠我一個人情不是嗎?”
說完他就轉身上了樓,等到他房間的鎖落下,除他之外的門紛紛打開,臉色凝重地聚到江譯旁邊。
田楓很急,語速都快了些:“他什麼意思?有人阻止儀式?”
“可這也沒什麼好處,儀式完不成村民沒收成我們也出不去,不應該有人搞鬼啊。”
砰砰砰。
門被人從外面敲了兩下,衆人心照不宣地交換了個眼神,突然,門外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急促腳步聲,連帶着敲門的聲音都急了起來。
易塵拉開門,衆人看見批着黑袍的人,正直直沖着他們這個方向來,江譯把躲在自己身後的小女孩用手擋了擋她的頭發。
桃五站在門外,任由黑雨淋着也不進來,他冷着臉,朝江譯方向看了一眼,又開口問:“各位專家,你們看到過桃七家的小孩嗎?”
劉禾光剛想開口說在,可易塵比他快。
“沒有。”
衆人愣住,江譯身後的小女孩更是抖起來。
桃五眼神落到那個與平時無異的臉上,輕輕低了低頭,戴上帽子轉身離開。
門關上,小女孩松開抓着江譯的手。
“謝...謝謝你們。”
露出的右臉慘白,張強接了盆熱水小心翼翼用毛巾沾濕給她擦着。
盧卡斯往餐桌邊一靠,問:“你怎麼跑到這裡?”
像是暖和過來,小女孩停止發抖,她低下頭小心翼翼地。
“他...他們要抓我。”
!
“為什麼?”盧卡斯道。
“因為。”小女孩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背:“因為桃神節要到了,家家戶戶要拿一些用不到的東西給河神。”
“可是我家什麼也沒有......他們就要把我抓走讓桃七拿東西去換。”
江譯蹲下身跟她平視:“什麼時候開始的?”
“好幾天前了。”
張強一個激靈,更是心疼:“那你這幾天都怎麼過的?”
“我...”說着她又開始抖起來:“我在山上的鋼琴那裡。”
“晚上也在?”
江譯難以置信地開口,隻見小女孩點點頭。
“因為他們都不敢上山,所以我在那裡才最安全,白天在家的話桃七也會把他們都趕走。”
說着她開始往下掉眼淚:“可今天我還沒跑到後山就被桃五發現了,他追我,我害怕,不知道去哪裡就來這裡了。”
盧卡斯卻皺起眉:“所以......”
他問了一個很讓人膽戰心驚的問題:“晚上的鋼琴是你彈的?”
如果是,那麼這個小女孩到底是什麼,黑烏鴉?如果不是,那那個琴聲又是怎麼回事?
可小女孩搖搖頭,她擡起頭抹了把眼淚。
“我不太會,但是我在學,”她又說:“我第一次發現這個地方的時候,我發現鋼琴在自己唱,起初我很害怕,可是......”
“那些琴鍵像是知道我在看,它就一個音一個音等着我去摁。”
她搓着手,聲音越說越小:“可我這幾天沒有彈......鋼琴不讓,我隻是在那裡睡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