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穆舟就已經從床上彈了起來,本以為時珩洗完澡了要回房間,穆舟蹑手蹑腳地走到門邊,打算轉移陣地。
結果他剛走到門口,目光就落到了被推出來的那一簍髒衣上,褪下的内褲直直地映在他的眼底,白底黑邊,就那樣被主人随意扔着。
認真地說,穆舟其實早就見過這條内褲,畢竟時珩每次洗完衣服就會把衣服晾在陽台,他打眼一看就能看到。
這還真不是他有意的,不過以前看到的時候也沒當回事,畢竟以前在宿舍裡或是自己居住的時候,也是随手就将衣物挂到了陽台的晾衣架上。
偏偏眼前這條内褲,被主人随意揉了兩下就扔在了最頂上,褲邊外翻,總之,乍一看,就挺……嗯,讓人……遐想……的……
穆舟努力控制着自己挪開視線,但偏偏目光就是不受控地看向髒衣簍。
然後他腳下輕輕一用力,将髒衣簍撥到了身後快要到房門的地方。呼,到身後了,他看不見了。
在他剛收回腳的那一刻,浴室的門被人打開,熱氣瞬間從裡面湧了出來,穆舟感覺自己被一股熱浪拍打在了岸上。
水汽彌漫了浴室裡的裝飾,宛如一片仙境般,有人影踏了出來。時珩腰上裹着塊浴巾,上身的水珠還沒有被完全擦幹,順着耳後滑落到脖頸,又滑過鎖骨淌在了胸膛上。
也不知道是因為用力揉搓過,還是水汽的原因,有些紅。穆舟的目光自上而下落在了時珩的胸脯上,看着那滴水一路向下,滑進了浴巾,然後被吸收。
剛喝完水的喉嚨又有些幹澀,穆舟晃了晃腦袋,努力将腦海中那些帶有顔色的想法抛出去,時珩看不到他,但他卻看着時珩産生了這些上不得台面的想法。
他往後退了兩步,水汽打在身上,讓穆舟有些熱。他看着時珩将門徹底打開,然後走了出來。
時珩的皮膚本來就白,再經過熱水和有些大力的揉搓,脖頸處,鎖骨上,還有胸前和小臂處紅了一片。
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洗澡的,穆舟看着那些痕迹在心裡想,下手挺狠啊。
淡淡的粉色在肌膚上格外明顯,很明顯是已經消散了些紅之後的痕迹。時珩拿着毛巾将身上的水珠擦去,然後擡起兩個胳膊将毛巾搭在了頭發上,粗暴地揉了兩下後,頭發上的水大緻都被毛巾吸收幹了。
他頭發其實有些長了,額前的頭發軟軟地垂落在眼前,遮住了額頭,勉強露出了眼睛。
脖頸後的頭發也逐漸有了狼尾的初期形态,也許是因為之前剪的時候就留了些層次,此時有些頭發已經快要長到脖子的一半處了。
頭頂的水珠是擦幹淨了,但脖頸後發梢上的水還在往下流着,依舊是順着原先的路徑,穆舟再一次看着那滴水自上而下滑落進浴巾。
然後在快要滑到浴巾處的那一刻,被人用毛巾裹擦了個幹淨,一路向上,最終将毛巾留在了發尾後,搭在了肩膀上。
浴室裡的地面已經被拖了幹淨,時珩習慣在出浴室之前就将地面的水拖洗幹淨,這樣就不用他穿完衣服再進來拖一遍了。
浴室外面相對于浴室裡來說,溫度還是有些涼的,時珩站在門口吹了兩秒鐘的冷氣,然後就快速溜進卧室套上了睡衣。
心裡充滿罪惡感的穆舟沒有回頭看,他默默地走到了陽台,小心翼翼地将窗戶打開了個大縫,然後吹起了冷風。
樓下還有些行人來往,他低頭看着地面上不怎麼明顯的水坑,在路燈下泛着些輕靈的光。
水坑裡還有些漣漪,由小到大散開。穆舟将目光挪向了其他的幾個小水坑,一片平靜,無波無瀾。
有人在朝着水坑裡扔石子?這個想法冒出來後,他重新将目光挪了回去,然後果然在一片陰影中,看到了站在路燈後面陰影中的人影。
那人百無聊賴地蹲在地上,手裡抓着些東西,朝着水坑裡一下一下漫無目的地扔着。
緊接着,像是感覺到有人在看着自己,那人擡頭往樓上看了兩眼,然後站起身,暴露在了路燈之下。
何善淵擡手,沖着樓上的穆舟招了招手,穆舟正打算當做沒看見轉身,就看到何善淵在原地跳了兩下。
盡管知道自己就算不顯露身形,這人也能看見自己,但穆舟還是有一股子無名氣,以前自己費勁巴拉的,對方當看不見自己,現在不想見了,偏偏又成天在自己眼前晃悠。
他站在原地沒動,然後就看着何善淵指了指手機,像是在給他說:快看手機,快看手機,快看我給你發的消息!
穆舟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畢竟他自己和手機雖然都可以隐匿,但是發出的聲音還是可以傳到時珩耳中的。
他從兜裡掏出手機,打開一看,何善淵給他發了十幾條消息,其中八九條都是表情包,隻有兩句說到了重點。
“我剛剛好像碰到我師父了,和上次一樣,見到我就跑,真不知道這躲什麼!他肯定和時珩說了什麼,所以見到我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