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霆義一屆朝廷大員,竟跟個軍醫過不去,他本人還毫無所覺,用朝堂上攻讦政敵那套與任無衣論道。
“他把人醫死了,根本不配為醫!”
式涼一來就聽到這麼一句。
那邊李霆義還一句接一句不住嘴的說,聽的人腦仁疼。
系統:我的天怎麼古代也有醫鬧?
默默吐槽完,系統透過遠遠的隔離麻布看到死去的那位老夫人渾身潰爛,一看就是藥石罔效,醫也醫不回來的典範。
同時系統在自己的記憶庫中搜索,猛然發現這不就是天花嗎?
式涼則回想了下,李霆義抱的是定遠侯大腿,定遠侯又因他嫡長子在任府意外溺亡一直與任太師有過節,任無衣是任家的李霆義知道了,就來盡他狗腿子的職責。
“時苗毒性雖大,可這位老婦經種苗後症狀确有緩解。”
病人身上自然發出的痘瘡的痂叫做時苗。
“隻是老人家大限将至,終究抵抗不住毒性。”任無衣努力講道理,“新方法沒錯,現已能篩選順與不順的痘苗,假以時日定能讓十之五六的人免疫。”
“十之五六?你這到底不是罔顧了十之四五的人命了。”
跟不講道理的人沒有道理可講,李霆義不聽,不僅不聽,還擺出個唯獨自己講了道理似的臉來。
任知府在一旁關切的望着任無衣,苦于官大一級壓死人,到底說不得什麼。
式涼見了便知,任知府和任無衣是兄弟的猜想是對的。
任太師七子的兩個嫡子,任無衣是次子,任知府該是兩年前入仕任職的長子,任無季。
“李大人如此緊張這位死去的病人,莫非她和李大人有些親戚。”
有理說不清,分外無法的任無衣聽到式涼熟悉的聲音,循聲望去。
李霆義高揚的頭顱不動,眼光瞟向式涼,嘴角一撇,又要指點些話了。
未等其屈尊指點,式涼道:“在下記得令堂至今尚在南方老家一間草房孤苦伶仃,如果遭了難逃來這裡也說得通。難道她是李大人老母?”
系統給翻譯一下,宿主大概是這個意思:死的不是你媽你管着嗎?
任無季立刻做恍然大悟狀,恭謹的向李霆義作揖:“失敬失敬,這樣舍弟着實有錯。”
李霆義:“……”
被他們一人一句把話頭怼回去,暗諷他出身寒微對母不孝又小題大做沒事找事,許是無言可辯,或者完成了今日份的找茬任務,李霆義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有人認出來式涼指指點點,式涼一概無視。
被好生胡攪蠻纏了一番,任無衣卻沒有零星火氣,接着照顧病人研制藥物。
這世上真有脾氣這麼好的人?
式涼奇怪于這一點,去到無人地方,系統活躍起來了。
“宿主,我有辦法我有辦法。”
“針對疫疠的?”
“是是是。”
“怎麼才說?”
系統有點虛:“說叫痘瘡,我不知道古代叫這名,我都不知道原來天花是瘟疫的一種,我隻知道天花,還是看到病症才看出來的。”
“……”
居然是這麼蠢的理由。
系統更慚愧的是它觀摩其他世界時看到的,隻清楚大概:“我并不知道确切的方法步驟,具體操作主要還得看任無衣。”
所以這東西依舊沒用,式涼想。
“宿主你去探探任無衣口風,看他進行到哪了,我可以提示他。”
系統提出了可行建議,事不宜遲,式涼次日挑了個人少的時段去找他。
即便是最清閑之時,任無衣也忙的不可開交,但他仍耐心的與式涼說話。
“痘痂被李大人彈劾了。”眼下青黑深重的任無衣故作輕松的調笑,“或許該改用稀釋的痘瘡漿液來作為種苗。”
其實還是得用痘痂,這個是系統為數不多知道的。
它能幫上忙了?系統激動,它能幫上忙了!
“不過那需要患兒的新鮮痘漿,對孩子有所損傷。”任無衣補充,“還是用痘痂,稀釋毒性就成了。”
任無衣一邊調配用量,一邊說明:“以少數痘痂,研為細末,和淨水或人乳。”
任無衣研究出來的比系統知道的清楚,所以又用不上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