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望着蘇桃。
忽然癡了。
蘇桃膚色瑩白,面粉唇豐,像是花粉勻合了春水,嘴唇紅得熱烈,飽滿甘甜,七情六欲都藏進這嘴唇裡。
妙的是,蘇桃眉心上方有顆紅痣,襯着雪白的膚,小菩薩似的。
他一擡眼,眼睛濕漉漉,迷濛又撩人,眼波像隻小船晃晃悠悠,甚是鮮活。
再看那神氣的表情,哪裡是保姆,活脫脫一個嬌客。
所有人直勾勾地,盯着這尊小菩薩。
何叙沒處罰蘇桃,也不做解釋,檢查完廚間衛生,直接走了。
蘇桃不自覺撓了撓臉頰,尴尬地想。
原來何叙是管家,不是廚師。
說起來,這西瓜還剩下半個。
不如一起揣走!
蘇桃彎腰抱上西瓜,往門口走。
一股洶湧的、濕潤的桃香破鼻而入,溜過所有人的氣管,讓整個肺部都充盈着軟桃香。
整個别墅都餓了起來。
大桃子鮮、軟、嫩,兜滿一窩桃汁,一按一個坑。
讓人想捧起來吃一口,刺溜一下剝開桃子皮,桃汁順着手掌流到胳膊肘,輕咬一口桃肉,桃汁在嘴裡“炸開”。
蘇桃走到門口,便停住腳步。
視線内全是男人,且都是壯漢,隆起的肌肉差點把襯衫撐破。
他們緊緊盯着他。
眼冒紅光,喉結滾動。
甚至有些人額上繃着青筋。
瞧着饞壞了……
原來大家都惦記他的西瓜。
蘇桃抱緊西瓜,皺着眉頭問。
“你們,也想吃嗎?”
—咕咚
蘇桃聽到了吞咽口水的聲音。
此起彼伏。
“想,想吃。”
高義呼吸急促,喉結滾動,胸肌一鼓一鼓的,差點撲到蘇桃身上。
蘇桃一聽就急了,心裡氣憤不平。
“真好意思開口,憑什麼給你們吃?都給我讓開!”
見蘇桃生氣,他們立馬改口,一邊說不想吃,一邊自動讓開一條路。
說着不想吃,實際眼珠子都掉蘇桃身上了。
蘇桃昂着腦袋,快步從人群中走出去。
他的眼睛掠過一張又一張臉,察覺到渴望的目光後,越發抱緊西瓜。
蘇桃走過大廳,聞到一股濃郁的檀香香薰味,不由扭頭捂嘴,打了兩個噴嚏。
他抽手揉揉鼻子,按照系統給的路線,回了房間。
開門時,背後傳來聲音。
蘇桃裝作沒聽到,進屋把西瓜放了,才出門看是誰。
蘇桃瞧着對方的臉,長相周正,五大三粗,是個不帶腦子的肌肉疙瘩。
他眼神一斜,瞅着對方胸牌,安保部主管高義。
“高義是吧,找我幹什麼?”
高義臉紅脖子粗,雙手絞着,像個腼腆小媳婦。
“找,找你,不,不是……”
高義覺得自己挺會說話,可一看到蘇桃,就喉頭打結。
他要不要問一下蘇桃,是不是喜歡吃西瓜?
蘇桃要是說喜歡,他該回什麼?
還是問蘇桃,平時喜歡做什麼……
蘇桃打了個哈欠,明顯不耐煩了。
“你最好快點說!我下午還要幹活。”
高義越發焦急,悄悄觑了蘇桃一眼,結結巴巴道。
“不用你幹活,以,以後,我都幫你打掃衛生。”
“什麼髒活累活,都,都給我幹。”
有人替他幹活。
蘇桃眼珠轉了兩圈,對着高義笑了笑。
“哎呀,那謝謝高義哥。”
“記得幫我打掃大廳衛生,清潔2樓樓道,擦3樓的落地窗玻璃,衛生标準你是知道的吧?”
“還有,每周輪流值夜班,加倒客衛的垃圾,我是每周三的排班,你可别忘了呀。”
蘇桃竟然……竟然肯搭理他!
還願意對他笑!
高義臊得臉熱,忽地激動起來,喘着粗氣,犯病一樣地哆嗦幾下,喉嚨發出陣怪聲。
“不不不,不會忘,也不用謝,我,我應該的。”
“那你快去幹活。”
高義慢吞吞地離開,走一步回頭一下。
蘇桃關上房門,聽見系統說。
【宿主,高義是重要劇情人物,他原是謝尋父親的保镖,謝尋父母的死,有他一份】
蘇桃愣了愣,沒想到結結巴巴的高義,竟參與了命案。
他搖搖頭,不去想這些,捧起西瓜,邊吃邊打量卧室。
卧室小得可憐,一張硬闆床,外加桌子衣櫃,沒有衛生間。
謝尋一個私生子,都住得比他好。
蘇桃心裡不平衡,踢掉鞋子,氣悶地趴在床上。
他不好過,謝尋也别想好過。
“系統,謝尋有沒有珍視的東西,例如情人給的禮物。”
【劇情裡,男主專注事業,自始至終沒有情人,隻有一個父母留下的玉镯】
“就要這種,你能給我偷來嗎?”
【需要積分,你現在的積分是0,無法使用】
“賒賬賒賬,還怕我跑了呀?”
“我們桃可是最講信譽的,沒聽說過投桃報李嗎?”
【獲取謝尋父母遺物,當前積分-1000】
【請宿主盡快賺取積分,否則,将遵循懲罰機制】
系統話音剛落,一個白玉镯落在蘇桃手心。
蘇桃打量了半天,又摸了摸。
手中的玉镯觸感冰涼,油潤飽滿,色澤通透冰潤,應是上好的玉石。
蘇桃慢慢呼一口氣,放下玉镯,躺床上研究手機。
挂在樹上時,經常看别人抱着一個叫“手機”的東西玩。
總算輪到他玩手機了。
蘇桃試探着摁開屏幕,手指到處劃拉。
屏幕有很多紅紅綠綠的小方塊,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蘇桃随便點進去一個,接着一發不可收拾。
這是啥?
也太好玩了!
系統看蘇桃玩了一下午電子遊戲,提醒道。
【宿主現在不用玉镯嗎,該做任務了】
蘇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手指動得飛快,隻在遊戲間隙敷衍道。
“現在不行,男主太厲害了,先餓他幾天。”
“等他餓得沒力氣,我再去幹壞事。”
上周還是小暑的悶熱,這周就變成大暑的酷熱。
蘇桃餓了謝尋幾天,又天天侮辱對方,總厭惡值漲到30,償還了一些積分。
蘇桃戀戀不舍地退出遊戲,一邊暗罵欺負人麻煩,一邊揣上問高義要來的電擊器,往謝尋房間走。
謝尋坐在椅子上,看謝道石的深度訪談視頻。
手機彈出幾條消息。
—尋哥,你讓打聽的事情,有消息了。
—你父母當年死于車禍,起因刹車失靈,撞上大橋護欄,連車帶人一起掉入江中,被打撈上來,他們已經……行車記錄儀我沒找到。
—尋哥,你,你還好吧?
謝尋忽地頭暈,身體一陣乏力,不由靠在椅背上。
時間一小時接一小時地流逝,胃裡一陣反湧,胃酸吞噬胃壁,想吃東西的欲|望一步步增加。
消息彈窗浮在上方,背景是謝道石的聲音。
謝尋攥了攥手機,關掉采訪頁面。
又删掉記錄,又發了幾條信息出去,讓他的人暫時蟄伏。
謝道石從不管他,謝尋也未将謝道石當成親人,他在小時候就知道了一些事,比如他不是謝道石的兒子,謝家原來是王家。
謝尋一直隐忍不發,上學期間混迹于地下拳場,利用黑拳賺錢,在外面也發展了一些地下勢力,規模不大,勝在能辦事。
最近,有人正在暗處剪除他的勢力。
他需得……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
房門被大力踢開。
蘇桃拿着可樂走近,指尖勾着白玉镯。
“你看這是什麼?”
謝尋神色一凝,起身翻他的櫃子。
裡面的東西,不見了。
他依稀記得,母親總會在他生病時,抱着他,給他剝一顆糖,還會摘下腕間玉镯給他玩。
趁謝尋翻櫃子,蘇桃把玉镯藏在後腰綁帶裡。
“别找了,都說玉镯在我這兒,至于還不還給你,看我心情。”
【厭惡值+10】
謝尋臉色一沉,血液直往頭上湧。
幾天沒吃飯,使他陷入前所未有的虛弱狀态。
他繃緊肌肉,身體驟然發力,抓住蘇桃肩膀,向後一扳,砰地将蘇桃摁在櫃門上。
謝尋突兀動手,蘇桃根本沒料到,一個勁大喊。
“該死的私生子,給我松開。”
“你玉镯不想要了!”
謝尋手掌掐住蘇桃的小臂,緩緩收緊。
細白手臂被粗粝手指綁架,泛了一圈淺紅,是膨化起來的草莓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