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道被堵住,無法呼吸,劇烈的撕裂感和灼燒感炸開在肺裡。
謝尋耳鳴眼花,大腦一片空白。
幾乎要窒息!
謝尋本能掙紮,腰背弓起,手腕擰得咔咔作響。
蘇桃踮起腳尖,兩隻手壓住謝尋後腦勺,使出全身力氣,往下按。
謝尋逐漸失去力氣,眼前所有東西彙成一個白點。
窒息感被肺裡的疼痛掩蓋,慢慢到了承受極限。
蘇桃玩得起勁,聽到系統尖銳的叫喊聲。
【宿主,快放手,男主要淹死了!】
【他死了你也完了!】
“啊?”
蘇桃愣了瞬間,放開謝尋。
他扯着繩子,一邊把謝尋拽進卧室,一邊嘟哝着,男主真是玩不起,還濺了他一身水。
謝尋跌坐在地上,劇烈地咳嗽着,惡心到想吐。
蘇桃耀武揚威地,繞着謝尋走了幾圈。
為阻止謝尋與外界聯系,早在幾天前,蘇桃便拿走了謝尋的手機。
在他眼裡,謝尋現在就是一隻病貓,随便他捏扁揉圓。
謝尋猛地擡頭,一雙三白眼陰森森的。
目光似覓食的巨齒鲨,透過皮膚,咀嚼蘇桃的骨頭。
事情還沒弄清楚,不到圖窮匕見的時候,不能和謝道石撕破臉皮,他必須忍耐。
等着。
他一定會殺了他。
一拳拳打死,腦袋砸扁,放幹血,生吃活剝。
蘇桃眼皮跳了跳,被謝尋眼神驚得直打哆嗦。
定睛再看時,謝尋已然換了副表情。
可能,是他看錯了?
身上全是水漬,蘇桃燒了一壺熱水,解開襯衫扣,打算換一件短袖。
腰綁帶上有鈎扣,鈎子是金屬刺鈎,又尖又利。
襯衫内裡是絲質的,扣子解開,便往下滑落一大半,眼看就要脫掉時,被綁帶上的金屬刺鈎勾住了。
銀色金屬鈎在右後腰處,蘇桃看不見,隻能憑感覺去摸索。
蘇桃扭着腰肢,累得兩臂發麻,腰上酸軟。
他放開鈎子,歇一口氣。
好不容易摸到金屬刺鈎,卻怎麼也解不開。
後腰被金屬鈎勾了一下,瞬間火辣辣的,浮起一道棱。
蘇桃“哎呀”輕叫了一聲。
“小狗,小狗,快來幫我取下鈎子。”
月光蹿進房間,在地上照出兩道銀色矩形。
謝尋盯着蘇桃後背的白皮肉,似在看一瓣被剝皮的淌水桃肉。
咔嚓一下。
咬一口,桃肉碎在嘴巴裡,滾入喉頭。
空了幾天的饑餓冷胃,瘋狂分泌胃酸,吱呀叫喚。
蘇桃斜瞥一眼謝尋,語氣不善。
“快點,你給我解開,我就給你解開,不然你就一直被繩子捆着吧。”
謝尋一語不發地走過去。
白襯衫被水泡濕了,堆在圓滑的臀部上。
謝尋手腕被綁着,動作受限,僅有手指可以移動。
謝尋垂下眼,瞄着金屬鈎子,移動。
指尖與黑色綁帶相互摩擦,發出窸窸窣窣聲,搔癢一般。
左一點,右一點。
蘇桃左手背後,一邊扯住快要掉下的襯衫,一邊捏住黑色綁帶。
他們影子依偎在一起,映在昏暗玻璃上。
狹窄的飄窗内,兩人手指挨挨蹭蹭,碰碰撞撞的。
月光抖了一下,照在腰上。
袒露的腰肢白得像牛奶泡沫,柔韌似撐開的小皮筋。
黑色綁帶勾着手指,濕漉漉地纏結在一起。
銀色金屬鈎緊附着白襯衫,不肯被剝落。
謝尋加重拉扯力度,手背浮起青筋。
“嗚。”
“輕,輕點。”
空氣中浮着一種若有似無的微妙氣息。
屋子變得非常悶熱。
水燒開了。
沸水咕嘟咕嘟直響,從壺裡溢出,翻湧着白沫。
熱騰騰的水蒸氣浮上來,搖搖晃晃地向上飄。
潮濕的空氣裡,飄着鮮桃子的甜澀味兒,鑽進謝尋空蕩蕩的胃裡。
謝尋忽地有些不自在。
手臂僵硬,後背發緊,胃裡好似蜷了幾隻毛毛蟲。
黑色綁帶纏得越來越緊,金屬鈎子受到拉力,來來回回搖擺。
蘇桃身上的汗越來越多,一滴滴從後背慢慢滾落。
謝尋也跟着出汗。
蘇桃偏着頭,眼睛朝向謝尋。
他微微張開嘴,嘴唇吸飽了水,濕淋淋的,聲音也透着濕潤。
“解開了嗎?小狗。”
謝尋嗯了一聲,綁帶鈎子掉落。
蘇桃光着上半身,拉開謝尋衣櫃,翻找短袖。
他随手抓起一件黑短袖,抻開往頭上套。
“小狗,把衣服給我洗幹淨了。”
“明天我來取。”
折騰一陣,已是半夜12點。
蘇桃回到自己房間,打了一會遊戲。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陣,好不容易睡着。
【人臉識别失敗,請重新掃臉】
蘇桃霎時驚醒。
手機放在床邊,屏幕正對着天花闆。
為什麼會有人臉識别提示?
除非…….屋裡進了人!
還曾站在他床頭,低頭看他。
是發短信的變态?還是謝尋?或者是厲鬼?
謝尋正被關禁閉,房門鑰匙在他手裡,不可能出來。
那是誰?
蘇桃心髒梆梆跳,後背發麻。
一串腳步聲響起。
哒—
哒—
一片黑暗中。
腳步聲越來越近。
哒—
哒—
左邊、右邊。
有人圍繞着床四周走動,招魂鬼似的。
蘇桃驚出一身白毛汗。
咬住舌頭才沒發出尖叫。
突然。
腳步聲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