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進非常具有煽動性,當着這麼多圍觀士兵的面完全堵死了陸景山的退路。“讓我們看看你的真本事!武士,你上前線殺了那麼多獸人不是靠吹牛吧?你活着回來就為了玩一個鲛人奴隸?”劉大進大喊,“你是怎麼活着回來的?連跟我的主人幹一架都不敢,你以後也配玩奴隸?”
士兵們都跟着起哄。陸景山感覺自己的面子都要丢光了,他丢開鲛人蓮生,拔出刀來,要和劉三進決鬥。
劉大進立刻跳到一邊去了,沖劉三進大喊:“上啊,主人,我的屁股能不能保住就看你的了!”他用力拍了一巴掌自己屁股,提醒劉三進在屁股方面他們可是共享的。劉大進沒看劉三進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臉色如何鐵青,走到劉進身邊去了。
劉進扶起蓮生,看到上尉臉上微微露出了冷笑,盯着拔刀相向的兩名武士就像一隻眼神銳利的獵隼。劉進明白了,他故意挑撥,就是為了觀察這個世界中的武士在進行決鬥時的真正實力,趁機找出弱點。
劉三進赢得毫無懸念。當陸景山提着刀猛沖過來時,他閃身躲了過去,讓這一刀削空了。劉三進不想真正砍傷他的武士同僚,如果是在戰場上殺敵,他完全可以在對方沖過了頭時一刀砍到後背上。劉三進把刀一橫,等着陸景山回過身,再次用刀劈過來時正面架住,硬碰硬的進行了武士之間力量上的較量。陸景山被他逼得連連後退,劉三進強大的臂力壓迫着他的刀離自己越來越近。陸景山雙目充血,發出一聲大吼,雙手持刀拼盡全力的往外格擋,劉三進趁機往後一撤,在他失去重心的那一刻把他絆倒,刀尖停在了他的胸甲上。陸景山的眼睛裡出現一種血紅,發狂似的要用手抓住他的刀。劉三進後退幾步,及時收刀,大聲道:“這隻是一場武士之間的較量,陸景山,分出勝負即可。我已經赢了。”他嚴厲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圍觀的士兵,在任何人膽敢出聲之前命令道:“全都給我散開!誰再起哄,今天的訓練項目全都加倍。”
士兵們立刻遠離。陸景山也灰溜溜的提着刀離開了操場,失去了提着鲛人蓮生時那種狂妄的架勢。
劉三進準備狠狠抓住劉大進,但是劉大進看上去比他更生氣,動作更快的抓住了劉進的脖領子,兇狠的教訓起來:“你他媽怎麼搞的?我按都按不住你!你管什麼閑事?你管得了嗎?”
劉進扶着站都站不穩的蓮生說:“我覺得應該管,不能見死不救。再說這是在軍營裡,難道就沒有紀律了嗎?怎麼能眼看着一個人被虐待緻死?”
“他是個奴隸!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奴隸?就是他媽的一件東西,一個玩具,是能賣,能送人,被玩死了也不會有人管的!這是個有奴隸營的軍營,不是你以為的地球上的那種軍營!你是不是還想被扔進奴隸營多感受幾天才能明白這個世界是他媽怎麼回事?”劉大進像是要吃人似的瞪着劉進。劉進回望進他的眼睛裡,說:“他有名字,他叫蓮生,你知道的,是你幫他治療了傷。”
“操!”劉大進松開了劉進的脖子,扭頭就走,看都沒看本來想狠狠教訓他一頓的劉三進。
劉進低聲問蓮生:“你還能走路嗎?你的傷怎麼樣了?”
蓮生頭都不敢擡,生怕看到一旁作為獲勝者站在那裡的劉三進。他點點頭,擦擦眼淚想努力跟着劉進走,但是傷勢和缺水如刀割般的雙腿讓他離開劉進站都站不住。劉大進又走回來了,對劉進說:“你以後少給我惹事!”但他還是背起了蓮生,讓劉進跟着他走。劉三進藏在面具後面的臉上表情難以形容,他覺得劉大進和自己想的好像很不一樣。他問自己,應該管一個鲛人奴隸的死活嗎?如果是以前,在軍營裡看到一位武士同僚拖走一條鲛人,劉三進是不會出手的。他走在劉進後面,回到了平房。
……
劉大進把蓮生放到床上。可憐的小鲛人連動都不敢動,靜靜的躺平在床上雙手放在腦袋兩側,自己擺好順從的姿勢。他藍得像大海一樣的眼睛已經哭幹了眼淚,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空氣,他被三個人類圍住了,尤其是那個他需要仰望的武士,在他躺下的視角裡異常高大、雄偉的就像噩夢般要刺破天空的巨塔。至從來到軍營,他隻有在被人類武士挑走的時候才有機會看一看藍天。蓮生聽說過大海就像藍天一樣藍。他在人類的養殖場裡長大,也許他這一生都不會見到大海了。
劉大進解開用來包紮蓮生的頭巾,對劉三進說:“去把我醫療包裡剩下的那幾片藥拿來,畢竟現在人是在你床上了,你要是不管,把他扔回奴隸營等死,就等着别人都傳是你把他玩死了吧。”看到劉三進戴着鐵面具沉默的像塊石頭一樣,步伐沉重的走了出去,他又立刻壓低聲音對劉進說:“去跟着他,看看他把收繳武器的包袱藏在哪了。”劉進點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蓮生,跟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