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進看到他躺在桌子上的姿勢,認為他是一個習慣用身體做交換的人。劉三進一言不發,把手伸向飯盆,大口大口往嘴裡送肉粥,吃不出什麼滋味。劉大進側卧在桌子上,擺好造型,嘗試說服:“有什麼條件你可以提,我們共享的是感覺,我又不知道你的想法。你幹吃飯不說話是什麼意思?用實際行動證明你硬可吃飯也不吃我這一套?”說完,怕他吃太快燙着,還爬起來去拿桌子上的水罐,遞給他解渴。誰讓他燙着就等于自己燙着,就算這小混蛋再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劉大進也得為他着想。
劉三進接過水罐,一口氣喝到見底,經過冷靜思考,才開口說:“我會考慮。”放下水罐,飯也不吃了,想了想,接着說:“我又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說了能把獸人的傳送門炸平,怎麼去炸?用什麼去炸?派誰去?這些你都沒跟我說實話。這城中有兩萬多人,羅統領陣亡,武士算我在内隻剩十六人,守軍算上民兵和城堡裡的衛隊,也不過千人,身後就是中原腹地,我要考慮的太多了。”
劉大進站在他面前說:“傳送門建成,你考慮再多也沒用了。就你們這點兵力,都去堆屍也擋不住敵方源源不斷的進攻。我去幫你把傳送門炸了,才能扭轉戰局,除此之外,你還有别的辦法嗎?坐在這裡和吐火城共存亡沒有用,你不知道傳送門後面有多少獸人大軍,那可就不是一座兩萬多人的城市的事情了。先把東西還給我,具體我們再談。”劉大進讓他抓緊時間考慮,走到他身後,觀察堡壘的内部。
經過獸人的洗劫,堡壘裡淩亂破敗,牆壁地面基本是石頭砌成,擺設簡樸,空間很大。劉大進特意去看了停放在大廳的統領屍體,猜測是遭到了埋伏。劉三進讓他回到自己身邊,把剩下的肉粥裝進罐子裡,對他說:“拿回去你們一起吃吧。你不許再亂跑,東西你也不必找了,等我回去再說。”劉大進知道他心裡裝着他們兩個,笑着說:“要是我說,我們吃了東西,你又要覺得我說謊。我們真的吃了。你得吃飽,你現在這裡的頭了,不能餓着肚子打仗。”劉三進把他拉到自己面前,近得他們又要接吻似的,沉悶的問:“剛才你親我,你是真心的嗎?你說想和我□□,是真的想做,還是為了找東西?”
“是真想做。和你,和他,我們三個一起做。”劉大進肯定的告訴他,“我他媽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你洗澡的時候我都看直眼了。睡你們兩個旁邊,我忍得挺辛苦的,真的。你還問我是不是真想跟你做?”
劉三進震驚的發現自己喜歡他這麼說,所有的消極情緒都一掃而光了。劉三進嘴硬的說:“我不喜歡你這種表現,但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了。”
劉大進壞笑着說:“我不信你不喜歡。”
劉三進當真想了想,說:“那,他能接受嗎?”
一想到另一個自己,劉大進就嘴角上揚,拍了拍劉三進肩上的盔甲,鼓勵的說:“放心吧,他說了會盡量配合。”他篡改了劉進“盡量避免”的原話。劉三進緊緊握住了他的手,精神振奮的說:“去跟他說,等我。你也等我,我不會讓你忍多久了。但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劉大進大笑着說:“對啊,你不能死這,你也不能讓我們死這。你能打赢這場仗,消滅那些獸人,别讓他們來妨礙我們吃飯、做快樂的事情!他們敢來,就讓他們全都變成再也起不來的屍體!這就是你現在要做的事情!”他把罐子裡的飯塞給劉三進,“給,都吃了,吃飽了才有勁兒打仗!”劉三進大口大口的吃飯,感覺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力氣。劉大進看了他一會兒,告訴他不想讓劉進擔心,就自己先回去了。
……
劉三進留在堡壘裡總攬軍情。鄭力回來時看到他仍然坐在桌子旁,連忙向他彙報領主的意思,希望劉三進能夠領兵,領主願意拼盡一切死守吐火城,要親自為壯烈犧牲的羅統領準備葬禮。鄭力從城堡裡帶回來一批緊急物資,許多是那些提前去堅固的城堡中避難的富人準備好的食物,劉三進讓他分配下去,及時用休整好的隊伍換下早已疲憊不堪的城門守軍。陸景山等人回來向他彙報,領了一份補給下去。鄭力忙了一圈,快天黑時回到堡壘,看到他還坐在桌子旁,特地挑了一些美味的食物端到他面前,關心的說:“劉大人休息一會兒吧,手臂感覺怎麼樣了?”
劉三進說:“我等下一批輪換再去休息,手臂感覺發木。”他嘗試擡起中箭的左臂,這時好像失去了痛覺,像根木頭般不聽使喚。
鄭力着急的說:“任海濤回來了嗎?我去找他過來,你的左臂不能耽擱。”
劉三進說:“他還沒有回來,我在這裡等他彙報城裡水源遭受污染的情況。你先去休息吧,副隊長,明早你來換我,堡壘裡必須有人指揮。”他看向托盤裡那些食物,擔心那兩個人餓肚子,同時深知自己必須在這種困難關頭堅守在堡壘裡,可他心裡有牽挂,鐵面具掩蓋了他臉上的表情。劉三進又對鄭力說:“我有一個私人請求,副隊長,請你在回去休息的時候繞個路,去我的住處看一看,把這份吃的送到我的屋裡去。”
鄭力知道那對雙胞胎奴隸活下來了,他看到了其中一個,非常大膽的跑過來找劉三進。鄭力看得出來他們之間是有感情的,絕對不同于武士使用信息素奴隸的關系。對于這種“私人請求”,鄭力沒有任何意見,滿口答應下來:“我這就去,你放心吧。說實話,我很佩服你能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守城,我知道你完全可以選擇回去向王子報告。這份你都吃了,你還要堅持一夜。我再去拿些吃的,沒人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