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遲遲不推行黃冊,陛下才拿實權便着手去做了。”林兆之又說:“黃冊對如今的大晉有多重要你總知道。”
祁元辰唇繃直了,手又在搓衣角了。
“那又如何?”
林兆之搖搖頭:“若你依舊選擇舊路,你我隻能是敵人。”
“......”祁元辰收了看林兆之的眼,茶杯中的茶水映照出他思索的眼。
“江大将軍對我有恩。”
林兆之點點頭,起身拿了毛氅重新系上。
“祁大人,回見。”
他離開了。
祁元辰還坐在那兒,對着已經有些發涼的茶水。
他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馬車滾滾,路上已有不少人開始清理積雪了。
林兆之是走回家的。
易宮排隊賣糕點還未回來,迎接他的是位侍女。
“大人,王爺來了。”那侍女低聲道。
聞言,林兆之的步伐加快了,他一邊解開大氅一邊調整表情。
室内暖意撲面而來,梨香點在最外層區域,與暖融合在一起。
“聽下人說你病了,怎麼還跑出去?”
室内一男子端坐主位,僅剩的兩個小厮都在身邊伺候着。
林兆之将解開的毛氅遞給後邊跟上的侍女,順從的坐到側邊位置:“殿下說的是,這不扛不住冷回來了。”
杯子從半空中落在木桌上,發出悶響。
“我怎麼聽說是去找那什麼祁副将了。”
那王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笑,沒有絲毫生氣迹象。
林兆之卻面色一凝,眼神掃過安靜站在身旁的侍女。
今早和易宮談話時沒留神,竟被聽去了。
他緩了緩神:“去碰碰運氣罷了,可惜消息有誤,沒見到。”
“你身邊那個...易什麼?”
“易宮。”
“哦對,那個易宮做什麼去了。”
“下官叫他去買東西了,算算時間也快回來了。”
王爺拿手帕擦了擦手,問:“兆之跟着我幾年了?”
“六年了。”
“你瞧這日子過的多快,眨眼間便六年過去了,記憶裡你還是那個瘦弱的孩子,如今都這邊有能耐了。”王爺說着眼睛看向林兆之:“你的主意是越發大了。”
林兆之忙從位子上下來,他跪在下邊,低眉道:“下官不敢,原隻是想探探口風。”
“探誰的口風?那個祁元辰?”王爺看着林兆之狼狽的模樣,哼笑一聲:“江家養的一條狗而已,江家怎麼想他就怎麼想,他能有什麼抱負。”
林兆之表情未變,腰更彎了:“是,下官思慮不周了。”
“起來吧,跪着做什麼,你腿腳本也不大好。”
林兆之擡眼端詳着王爺臉色,膝蓋已經傳來刺痛,可他面色不顯:“多謝王爺。”
“春分,還不快扶你家大人坐下。”王爺對林兆之身邊那侍女說。
春分肩膀瑟縮一下,小步走到林兆之身邊扶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