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糧?”林兆之面上吃驚:“軍糧出事是何等大事,祁大人怎還不上報陛下。”
“你别裝傻。”祁元辰的眼神像是在看獵物:“那時你也在戶部做事,怎麼會不知這事?”
“可如此大事又怎是我一小小主事能管得的?祁大人去尋尚書大人也總比我來的快。”
“哥哥當真是變了。”祁元辰說話有些咬牙切齒。
“人心易變,祁大人總不會連這個理也不知吧?”林兆之站起來,不準備繼續留着了:“大晉一向不允官員私下勾結設宴,本是看在江小姐的面子上,我便當自己與你都是平民之身。可若是聊公務,還請祁大人在朝堂上講。”
他要走,易宮看了看在一旁目睹全過程卻不吭聲的江翎珏,本想跟上自家主子的步伐。
卻又聽江翎珏叫他:“你與林大人相識多久了?能否告知我些他的喜好?”
祁元辰看江翎珏一眼,沒說什麼,起身追了出去。
“嘎——嘭!”
随着二人離開,外頭猛然響起兩聲巨響。
易宮有些擔心,也顧不得什麼主子的金玉良緣,撒開腿就要去尋林兆之。
可推開包廂門,外頭卻沒了兩人的蹤迹。
他想。
主子什麼時候能走這麼快了?
其實根本沒走。
他此刻正被祁元辰困在隔壁包廂,呼吸都不順了。
祁元辰一手拉着他,一手又牢牢地按住他。
林兆之全無半點能逃脫的可能。
“你為什麼變了這麼多?”祁元辰眼眶微紅,他帶着氣,語氣卻哽咽了:“你早忘了老師講得君子氣節,也早沒了曾經的半點模樣。”
一滴熱淚砸在林兆之鎖窩處。
祁元辰已經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淚:“你我隻能成為仇敵嗎?”
林兆之看着他,伸手幫他擦去眼淚,輕聲道:“老師已經死了,他所行之道無用。阿七,你我是否反目不是我能左右的,可這條路是我親自選的。”
林兆之勾起個有些殘忍的笑:“既然選了這個路,就要一條路走到黑。”
“你不怕前頭的懸崖峭壁?”
“那便越過那懸崖,即使墜亡,也努力過。”
兩人挨的極近,呼吸有些纏在一起。
像是回到了曾經同窗之時,兩位少年湊在窗邊,眼中盛着星塵。
祁元辰看着林兆之,眸色中有痛苦。
“老師是怎麼死的?”
“凍死的,也可能是餓死的。”林兆之又飄忽地想起那漫天白雪:“或許是被人暗殺的。”
祁元辰盯着他,沒再說話。
兩人鼻尖對鼻尖,已經從一開始的單方面鉗制變做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