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有一點好奇。”林兆之自己坐起來半靠在床頭:“他怎麼發現你和我之間有關系的?”
“鶴紋衫。”蘇木說:“你那時候給我帶的鶴紋衫自己也有個相同的,他說他見過,提到了你。”
易宮不解:“光這個能說明什麼?”
“他半夜看到我偷摸放信鴿了,差點把我辛苦養得鴿子給吃了...”蘇木站累了,往床邊凳子上一坐:“第二天就拿鶴紋衫詐我,我不說就把我傳信的鴿子拿出來要炖掉。你們知道訓一個能傳信的鴿子有多難嗎!?再說,大哥自己說他是好人,能救就救的...我猜這将軍也不會做什麼不利大哥的事兒,就說我是來這兒為你找解藥的醫生,順帶着行善。”
蘇木沒騙人,她之所以去西疆待了那麼久,最主要目的就是研究出解開林兆之身上的藥或者蟲。
皇天不負有心人。
還真叫她誤打誤撞找到了。
易宮難過:“竟然有這麼多事情都瞞着我嗎?主子,我難道不是你最信任的人了嗎?”
“你還和他說什麼了?他回來之後說你同他聊了很多我。”林兆之倒是不見生氣表情:“你還把私印給他了?”
“他明搶的!”蘇木聲音都壓不住高了起來“我印章放在那兒被他拿走了,才不是我給的。”
她有些心虛,想岔開這話題。
這祁元辰一點都不遵守諾言,說好的她告訴祁元辰林兆之的事情不告訴是她蘇木說得呢?
果然男人的話靠不住。
“我在楚家這些時日雖然沒發現别的,但有一點能肯定。”蘇木說:“楚之寶确實命不久矣。”
易宮聽着不對,看着蘇木。
這話題轉的也太生硬了些吧...
林兆之也沒繼續追究,順着她的話問:“是嗎?還剩幾年?”
“怕是一年不到了。”蘇木翹起二郎腿:“她脈如浮木,漂泊無根,就隻剩一個東西吊着命了。”
林兆之沉默,良久才道:“去年從楚府裡出來的醫師也說她怕是隻剩一年不到了,眼瞧秋天過去便是冬,又一年過了。”
“這楚小姐奇就奇在這兒。”蘇木凝眉:“她這病自打娘胎裡帶出來就吃這個差得身子骨,還總重憂思,氣也沒少發。可偏偏撐着口氣,将那一副病皮撐起來了。”
醫學奇迹。
蘇木還從沒遇到過這種病人。
太神了。
病都已經麻痹了她下半肢,再往後便是胳膊脖子。
就是這種情況下楚之寶依舊沒倒。
就算不為做監視去,聽到這種病人,蘇木也定是會去的。
林兆之沒回話。
楚之寶算不得大威脅,隻要楚元賦有心瞞她,她便插手不了京中局勢。
林兆之覺得有困意上來,但他隻合眼休息了一會兒眼皮,嘴上沒歇:“方才問你的你還沒說,你在祁元辰面前說我什麼了?”
“藥,我去煎藥去,哥你好好休息。”蘇木逃避,到屋門處剛開門就看見端着藥站在門外的紅梅,不知這麼站了多久又聽進去了多少。
“蘇姑娘是要去配藥嗎?我方才按照你說的将黃連去了,又重新煎了一副。”紅梅面色無異,像是沒聽到。
蘇木低頭看着藥碗:“這麼快?”
“一個時辰了。”
“...”蘇木抿唇,低頭聞了聞藥味兒:“行,這碗可以。”
紅梅腼腆一笑,偏頭看到不遠處的易宮。
她深吸口氣,給要出門的蘇木移開了位置,定了定神才進去送藥。
林兆之閉着眼,似是睡着了。
房間内瞬間飄滿藥味兒,将短暫的尴尬遮住。
“主子,喝口藥吧。”紅梅小聲說。
林兆之沒睜眼。
易宮從紅梅手裡的盤子上端起藥:“主子,先喝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