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利爪穿破外衣,刺進皮膚,血流如注。
夏浮清右臂有一瞬的無力,卻仍強撐着攬住陳田洛,朝一邊滾去。
離他們十幾米遠的季塵終于動了,身形劃出殘影,從厭鼠的腋下空隙鑽進包圍圈,劍光凜冽,呼吸間砍向其未被任何皮毛包裹的,柔軟的鼻頭。
“嗚哇!”
高大妖獸後退一步,痛苦地捂住鼻子,汩汩的鮮血從覆蓋厚重褐色皮毛的指縫流出,身形動作太大,激起一片塵土飛揚,遮蔽住視線。
夏浮清三人也趁機從它攻擊範圍内逃出,暫得片刻喘息。
“夏師兄!你,你沒事吧!”
陳田洛聲線顫動,驚恐地看着青年右臂巨大的血洞,白森桡骨露出,叫人驚駭萬分。她手腳無措,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夏浮清面色蒼白,點穴止血後,沖她搖搖頭。
“先走。”
他将劍換到左手,右臂脫力地下垂,急喘幾下,轉身看向戰鬥的季塵,抿緊了唇。
季塵是故意的。
“薛來,孫淩,你們也上啊,别光讓季師弟一個人打!”
身旁的李世雲,雙手作喇叭狀,沖着不遠處的兩人吩咐,剛脫離險境,便又恢複洋洋得意狀。
夏浮清蹙眉,先瞥了眼他那仍然濕潤黑亮的褲子,而後和扭頭的李世雲對上目光。
其中冷寒吓得對方後退一步,當即閉了嘴。
這人,活着簡直浪費。
他心底迅速估摸當下局勢,而後重新舉劍,加入戰鬥。
厭鼠記仇,一旦惹上,除非将其當場滅殺,否則,便會被追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他們,已無路可退。
薛來和孫淩為了能更好地發揮實力,也将背簍放到一旁,加入戰局。
此時的季塵反而放松下來。
他在厭鼠身側悠哉穿梭,随意揮舞着劍,挑逗它的怒火,看似勞碌,實則在幫倒忙。
妖獸又一掌拍下,翻騰跳躍間,他和夏浮清偶然站到一處。
趁着聊勝于無的空隙,他盯着那駭人血洞,僞裝關切: “夏師兄,你的傷——還好吧?”
對面人别有深意看他一眼,唇角不自然勾起: “不太好呢,接下來就仰仗季師弟了。”
“師兄對我實在是高看,天級上等厭鼠,可不是能随意越級挑戰的。”
又一道沖擊波襲來,二人分開,季塵看着夏浮清下颌繃緊的煩躁模樣,在暗處挑了挑眉。
看來對方的情況真算不上好。
又掃見遠處的李世雲,貼着樹幹,正一步步鬼祟地朝着薛來的背簍靠近,賊心不死。
他心底盤算,該如何将戰鬥拖得再久一些。
至少,要逼夏浮清走上絕境才行。
“李世雲!你在幹什麼呢?”
季塵一聲大喊,所有人注意力都被牽引,放到李世雲身上,驚得對方偷摸從背簍中偷靈眼珠紅的動作一僵,而後讪笑: “啊......哦!我就是覺得靈植在這兒放着不安全,幫他們換個地兒!”
他神态動作破綻百出,其他人也不是傻子。
孫淩先怒道: “你這鼠輩,竟然趁别人戰鬥時幹這種偷雞摸狗的無恥行徑!”
李世雲臉漲成豬肝色: “你......你胡說什麼?狗咬呂洞賓!”
厭鼠看他們内部出了矛盾, “吱吱”一聲,眼神滴溜溜一轉,鎖定住李世雲。
張大了嘴,眼珠還不忘瞥下右前方的夏浮清。
它在賭他會不會救人。
能量球在它嘴中彙聚,不待人反應,頃刻便朝着李世雲沖去。
不好!草藥,人,都要救!
霎時間,三道身影猶如閃電,同時沖向一個方向,但究竟是能量球快還是人快,還真說不清。
“轟!”
法術對撞間,地盤裂開塌陷,塵土遮天蔽日,散去後,露出在前方用靈力撐着防禦的季塵和夏浮清,他們身後則是吓到腿軟的李世雲。
而幾米外,薛來将背簍連同其中草藥飛撲救出。
“!”
“!”
兩口血同時從站着的兩人口中吐出,像是傷及内髒。
尤其是夏浮清,右臂無力地下垂,隻用左臂展開防禦,劍随意扔在地上,此刻虛弱的站不住。
腳步踉跄間,砰地一聲單膝跪在地上,一直仰着的頭也垂下來。
“夏師兄!”
是陳田洛的喊聲。
她拼命地朝這處奔跑,想要扶住夏浮清。
“别過來。”
季塵沖她道,而後看也不看,擡腿将身側的夏浮清踹向安全地,随即再次舉起右手的劍,沖薛來孫淩道:“攻擊它的眼睛和鼻子!”
他率先朝厭鼠發起攻擊,背對着衆人的黑漆眼睫,微微彎起,像得逞後的壞笑。
夏浮清已經完全喪失戰鬥力,他要完了。
季塵動作迅捷地将劍刺進厭鼠綠色眼珠,痛得它後仰,趁着其還沒緩過勁兒時,又将它的右眼刺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