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蓐鈞臉上兇光閃現:“後岱然,你這朋友礙事得很,我倒要看看,這狂妄小子到底來自哪個仙門!”說着,一道刺眼的金光從蓐鈞手中沖出,筆直地向原離襲去。
眼看原離的眉心即将被那金光擊中,刹那間,金光閃耀的大殿黯淡下來,蓐鈞竟與那金光一齊消失不見了。
原離整個人怔在原地,渾身冷汗直冒,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她不懂一向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沒有事”的自己,為何會被突如其來的情緒控制住行動。難道,就隻是因為氣不過?
除了原離,衆賓客也被這驚險的一幕震住,因為他們清楚地知道,蓐鈞不是消失了,而是在剛剛的一瞬之間被吸入到地表之下,困住他的是土靈術,并且隻是土靈入門級的遁地術!
這遁地術是一種防禦型靈術,本是九土州先輩為了逃避災難而創。豈料方才施術之人竟能巧妙地轉守為攻,用遁地術把敵人困了起來,簡直可以稱之為天才之舉。
衆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雲淡風輕的後岱然,仿佛看到了十三年前,那位英姿勃發的無雙世子。
原離晃過神來,道:“是你救了我?”
後岱然淺笑:“今日的第二次。”
原離驚道:“對啊……而且這兩次你都用了靈力,可你不是凡人嗎?!”
“的确如此。”言罷,後岱然忽又急道:“仙修小心!”
蓐鈞不愧是宸金州第一大将,隻聽“嘭”的一聲,他徒手攥拳,破地而出。
與此同時,原離直感腳下一空,随即掉進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原來,後岱然再次施展了遁地術,在蓐鈞沖出的刹那,将原離拉入到地下。隻見蓐鈞和原離兩人一上一下,完美相錯,時間竟是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
滿堂賓客再次愕然,他們感到心底有什麼力量在湧動,于他們而言,如果剛才的轉守為攻,隻是清晨中朦胧的朝霞,那麼這次的空間相錯,就如同照亮九土的正午陽光。
其實從蓐鈞現身開始,後岱然便暗自吸收天地之靈,但身外的能量畢竟有限,他的遁地術一次隻能作用在一人之上,并且短時間内隻能施展兩次,先困住蓐鈞,重振九土州士氣,再拖下原離,保她此役平安。
乍然之間,一個被靈藤困住的九土修士歪倒在地,渾身青紫,口冒黑血,抽搐不已。
緊接着,玲珑公主的尖叫聲響徹大殿:“他,他和山卿中了一樣的毒!這靈藤有毒,大家小心!”
聞言,受靈藤控制,本就又悶又惱的上座賓客,更是怒火中燒,他們堂堂鎮守一方的九土上仙,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憋屈?
“大家莫慌!”一旁,沉靜許久的後堃突然喊出聲。
後岱然的進攻,為後堃的暗中蓄力争取到了足夠的時間。此時,後堃已成功找到破藤之法,隻見他青筋暴起,渾身迸發出一層劇烈的靈光,将那蜿蜒纏繞的靈藤炸成了粉末。
“虛領頂勁,氣沉丹田,閉目冥心,積靈沖關。”後堃繼續高喊。
大驿門掌門方墨率先掌握要領,他凝神靜氣,運轉靈力,大吼一聲,脫藤沖出。
玲珑公主也一點就通,她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一下子突破靈藤束縛,随即一邊嘶吼着“是你毒害了山卿”,一邊向句棋之撲去。
句棋之對眼前紛亂的景象甚是不解,木克土乃根本所在,可這些蠢人偏偏不信邪,一個個拼盡全力掙脫靈藤,好像這樣就能赢他似的。
他無奈地道:“紫坷妹妹,你何苦要以卵擊石?傷害你可真是叫哥哥于心不忍。”說完,他側過臉去,不忍再看玲珑公主,揮了揮手中的折扇,然後,數條靈藤出擊。
說時遲那時快,一把巨錘攔從空而落,攔住了那如遊蛇一般的靈藤。
這巨錘的主人便是九土王後堃。
後堃這一擊盡顯王者風範,此時的他仿若能力拔山河,他穩穩擋在玲珑公主身前,沖句棋之咆哮道:“無恥小兒!今日我就讓你明白,什麼叫自不量力!”
在後堃眼裡,剛接任青木王不久的句棋之,連晚輩都稱不上。
雖說句棋之心高氣傲,自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論威壓、論戰術、論經驗都還嫩了點兒,即使五行相克,與全力以赴的後堃正面硬剛,短時間内,他也讨不了多少便宜。
戰場上刀劍無眼,世事難料。句棋之一個沒留神,被後堃放出的土靈擊中,鮮血順着嘴角滑了下來。
被打破的不僅僅是他的面相,還有他飽滿的信心,人心一旦不再堅定,弱點便會悄然溜出。接下來的幾次過招,句棋之節節敗退,即使他早已備好一袋子靈丹,但靈力的補充遠遠跟不上消耗的速度,不消片刻,散布在坤殿的靈藤就失去了控制,衆人紛紛掙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