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看到那座城的名字嗎？”雲秋追問。

赤詭仔細回憶了一下，道：“我看到了，是春華城……”

“原來是那座城啊！”雲秋歎息，“春華城，上古神界十二神城之一，由春神折柳鎮守。域外邪神攻打上古神界時，屠滅了十二神城，春華城自然也不例外。”

雲秋召喚出隐秘之書，并喚出書中有關春華城的記載，其中開篇就是：“春華城，春華鼓，春花曲，春花舞，一曲春花蓋白骨，一舞傾落萬骨哭……”

雲秋将隐秘之書遞給赤詭，溫聲道：“這是春華城的記錄，你自己看看吧！”

赤詭問：“春華城的冤，平了嗎？”

雲秋搖頭：“這就是一筆爛賬，而且……”

很快，客廳裡傳來赤詭翻書的聲音，以及壓抑的抽泣聲。赤詭翻了很久也沒有翻完，雲秋心情不佳，也感覺到了疲憊，就回房間休息去了。

回到房間，曉月問：“啊姐，你說他怎麼會跟上古神界扯上關系？”

“大概是上古遺民的後代吧！或者，他的怨恨就來自于春華城。”雲秋随口回應了兩句，曉月見雲秋實在興緻不佳，就沒有再多問了。

雲秋睡得并不安穩，總能聽到少女斷斷續續的哭聲。終于，雲秋忍耐不住，醒來了……

雲秋自一片黑暗之中醒來，四周伸手不見五指，雲秋摸黑一邊向前走一邊道：“曉月，你醒着嗎？開開燈。”

燈開了，但開燈的不是曉月，而且光源是一個猩紅的骷髅。一個腰間配鼓的少女，站在光源處，她低着頭，看不真切表情。她身後是堆成山的白骨，一眼望不到盡頭。雲秋本能地停下腳步，眼睛緊緊地盯着少女。

“你叫什麼名字？我叫雲秋，我該如何稱呼你？”過了許久，雲秋試探道，語氣也盡可能溫柔。

“我是春華鼓，生于罪惡之中。”少女的聲音如泣如訴，仿佛厲鬼哭嚎，讓人聽了背後陰風陣陣，渾身汗毛倒豎。

雲秋壓下心中陰森，柔聲道：“我知道，隐秘之書上有記載，我從未忘記過。我想，大家也絕不會忘記。”

少女道：“你想知道後面的故事嗎？春華鼓後來的故事……”

“你說，我聽着。”雲秋真誠地點頭。

少女緩緩講述了自己的故事，從誕生到現在，所有的故事……域外邪神屠滅春華城後，剝下神裔少女的皮，制成了鼓，然後在城中，跳起了象征繁茂的春花舞。

舞跳完了，春華鼓也被抛棄了。

春華鼓于罪惡之中誕生，本身就是一件邪器，本該禍亂蒼生的。但令人意外的是，神裔少女的神性并沒有消散，而是一直待在鼓中，随着鼓一起流浪。有了神性壓制的春華鼓，倒也沒有作過亂，她就像一面普通的鼓，流傳到了人間。

一次偶然的相遇，讓一個眼中有光少年，撿到了這面鼓。少年把鼓帶回了自己的住處，悉心保養。

可惜，很快少年就不見了。少女去尋找少年，等找到的時候，少年就已經死了，死的很慘，很痛苦，但卻沒有怨恨……

少女道：“我把我的怨恨全部送給他，我是希望他去報仇的。可他似乎連仇恨也忘記了，真是可惜啊！”

雖然講訴的七零八落，但雲秋還是聽懂了。

雲秋道：“他本是大功德之人，要麼直入輪回，要麼飛升成神，你這樣胡亂幹涉，隻會打亂他原本的命數。而且怨恨是你的，他借你的怨恨成詭，自然會丢失自己的記憶。”

少女尖叫道：“我不管，我喜歡他眼裡的光，我要留住他。”

雲秋：“眼裡有光的人有很多，不止一個他，還有千千萬萬個……”

“可我隻遇到了他。”少女打斷雲秋的話，無比堅定道，“總之，你别再管我們之間的事了，我不會讓你帶走他的，我想讓他活。”

雲秋皺眉道：“你做的這些事情，有告訴他嗎？你有問過他的意見嗎？你有讓他來做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