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秋低頭斂眉，隐去眼中的不忍：“可她确實受到了傷害啊！修仙界無比玄奇，也沒能治好她的病痛，這在當時，她該有多絕望啊！”

曉月幽幽道：“修仙界确實玄奇，連生死人，肉白骨之事，都不算罕見。可若是折騰起人來，也格外陰毒。”

“不說别的，光是那紅塵丹，就是消磨意志的極品毒物。更絕的是，這種毒物短時間内，竟然還可以提升修為。長期服用則會成瘾，量也會越來越大，直到被毒死為止。”

“或許除了她自己和她的主治仙醫，沒人能知道，她究竟經曆了什麼？正常人也想象不出來。”

……雲秋沒有接話，兩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其實這是一個很沉重的話題，對于不曾處于那種環境，那種社會，沒有過那種經曆的她們來說，仿佛說什麼都是徒勞。不經她人苦，莫論善與非……

“啊姐，還去看比賽嗎？”經曆了許久的沉默之後，曉月率先打破了平靜。

“去，當然去了。”雲秋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今天舉行的比賽，是各種遊泳比賽。當雲秋來到賽場時，剛好正在舉行一萬米空遊比賽。這個空遊比賽，是一場帶有表演性質的趣味賽。

在無水的空中，以遊泳的姿勢飛行，不僅‘遊’的姿勢要标準，還要好看和快。最終從速度、姿勢、優美三個角度打分，然後取平均分為總分。

雲秋有一搭沒一搭地吃着炸牛肝菌，鮮香可口，确實很好吃，但隻要一想起小醫仙的樣子，雲秋便覺得味同嚼蠟。

如果在當初，小醫仙沒有扶靈歸鄉就好了，如果有人及時攔住了她就好了。如果她能一直待在滄溟修仙學院就好了，如果她的家人能多愛她一點就好了……

如果，如果，世間有很多如果，可卻沒有一個如果眷顧了她……

最終，雲秋得出一個結論：世界本就是殘酷的，那光影交替之間，不見底的黑夜裡，盡是一些吃人的怪獸。普通的怪獸尚且可見，那心裡的怪獸呢？又有誰能揪的出來……

雲秋身上的氣息越來越沉重，可怕的是，根本沒有人發現異常。雲秋的眼睛逐漸染上猩紅，一絲絲瘋狂在眼底迅速蔓延。

雲秋眼睛微微睜大，嘴角略微勾起，輕聲道：“如果沒有心，不就沒有怪獸了……”

“啊姐，不好了，林姨來了……”曉月猛地壓下雲秋的頭，把自己的外套蓋在雲秋頭上，用極小的聲音道，“啊姐，你别出聲，等林姨走了就沒事了。”

雲秋迅速清醒過來，瘋狂的情緒抽離。然後覺得腦子好像被重重錘了一下，又像有什麼蟲子在亂鑽一樣，頭疼欲裂。

雲秋抱頭，不由呻吟道：“啊！曉月，我的頭，好疼，我剛才怎麼了？啊！好疼啊……”

雲秋捂着腦袋，大聲尖叫了起來，曉月慌了，急道：“啊姐，你怎麼了，啊姐，你快清醒啊！啊姐……”

“她毒瘾犯了……”林小雅一個箭步沖上來，一針紮在了雲秋的脖子上，然後雲秋就迅速安靜了下來。

林小雅秀美倒豎，斥責道：“你們怎麼不在醫院裡好好待着，讓我一通好找。還好我來得及時，已經打了鎮定劑，沒事了。”

“林姨，對不起，我……都是我的錯，跟啊姐沒關系。”曉月低頭認錯，順便把過錯全部攬到自己身上，絕口不提雲秋掙脫手铐的事情。

“事情已經查的差不多了，這裡人多嘴雜，我們換一個地方說話。”說罷，林小雅便給了身後人一個眼神，那人就立刻上前來，跟曉月一起攙扶雲秋。

來到一片僻靜的小樹林，林小雅停下腳步，拿出了兩瓶飲料道：“經過我們的徹查，發現紅塵販以這種飲料為信号。如果是有紅塵丹原漿的冰箱裡，就有重塑的這種飲料。如果是沒有的紅塵丹原漿的冰箱裡，則沒有重塑的飲料。”

林小雅把兩瓶飲料扔向曉月，怒聲道：“紅塵丹原漿的種類高達上百種，竟然有百分八十的宿舍裡有紅塵丹原漿，一瓶原漿能兌上百瓶紅塵丹飲料。曉月，這就是你設計的好标志，你有什麼說法嗎？”

“冤枉啊！”曉月放開雲秋，接住兩瓶飲料，辯解道，“我也極其讨厭紅塵丹，我也沒想到，我精心設計的彩蛋，竟然會被這樣利用……”

“不必說了……”林小雅憤然轉身，“曉月，你作為正道大宗門出身的弟子，竟然與紅塵販子有牽扯。我對你很失望，你準備接受審判吧！”

說罷，林小雅便憤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