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在他唇邊吻了吻:“喜歡麼,以後我會每天給你。”
少年臉上的皮膚燙似一陣、涼似一陣,隻錯開眼沒有看他,沒有說答應,也沒有拒絕。
蕭澤便又擁着人開始啄吻。
五百年前發生的一切,今天小五便全知道了。
彼時,他們後邊一個轎子。
“啧,不愧是七哥,連家養的娈寵都敢帶着去春獵。”九皇子說。
他膝頭坐着一個美人兒,美人聞言,嬌聲笑道:“那怎麼了,九殿下不一樣帶了我麼……”
“那能一樣麼,”九皇子不以為然道,輕輕揉着為了嘗鮮、從民間撸來的兔兒爺,“他從正門把人帶出來,又給人穿得這麼隆重,我看他那項上人頭是不想要了,父皇就算再寵他,也不會為了他丢了我皇家顔面。”
他想到那男子俊美若仙的容顔,一想到人馬上就得被仗殺,心裡不由暗暗可惜,“可惜了……”
*
越清城腦袋裡燃成了一團漿糊。
自打他聽見蕭澤說,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是真的,他臉上的熱氣就“騰”得一下,冒上來。
連蕭澤在親他都沒怎麼發現。
他怔怔的,腦子裡不斷地想起那日晚上,想起燭龍,想起伏在他身上的蕭澤,剛想問蕭澤是不是那條龍,舌尖被輕輕地咬了下,似乎對方在提醒他專心。
越清城猛得回過神來,與近在咫尺的蕭澤四目相對。
被心愛已久的人這樣吻着,他心魂俱蕩,手本來扶在蕭澤的後腰上,像是承受不了一般,挂不住地往下滑落。
很久,轎子未停,越清城輕輕推了下他,蕭澤輕輕撚了下他的舌尖,方才走開。
越清城似乎整個人受到了極大的驚吓,半含淚的眼呆呆地看着蕭澤,手緊緊抓着他自己的衣袍。
畢竟快到目的地了。
一日之内,要人承受這麼多,蕭澤自知自己的确不太循序而進。
他拿出帕子,給越清城拭了拭眼邊的淚,又輕手将他微亂的冠發整理好,“喜歡嗎?”
越清城點點頭,很快又反應過來,又搖搖頭。
燭龍……他突然記起來了,蕭澤昨天就和他講過原身是燭龍的事。
在自己夢裡的,不就一直是條燭龍嗎?
緣分前定,龍蘇之說神乎其神,他腦中亂哄哄地整理不出信或不信。
實在沒被人這麼張揚肯定的選擇過,他突然緊攥着蕭澤的手,隻是一言不發。
他小時候遇見蕭澤,還說過“你若敢背叛我,我就殺了你”呢,現在卻不敢說。
蕭澤隻輕攏住他的手,慢慢将人整個攏過來。
心髒軟成了一團。
小五從前做龍蘇時,便生就了一副溫和多情的心腸;如今的性子當真更是敏感多情,他沒有說多少話,僅僅直面了一個綿長的吻,便要受不住。
實在不想将人帶到衆人面前,想将人陰暗地藏進煜王府邸,藏進自己的衣袍下。
永遠不讓别人看見。
*
晚上,蘭戎獵場。
地上燃着幾團篝火,蕭澤他們這一路,是第一個到的,沒有什麼亂七八糟需要跪拜的人。
當然,他也不會跪。
蕭澤率先下了車,然後傾身朝轎子裡伸出手,一個少年扶着他的手,從轎子裡跳下來。
兩人一黑一白,相得益彰,後邊下車的幾個皇子陸續走過來。
前邊有大皇子在命令:“在這邊紮營,父皇的營地要安排在最裡邊的一側!”
周圍響起了一衆“喏”聲。
已是有幾個皇子好奇地圍攏住他們那個常年閉門謝客的七哥,大皇子蹙了蹙,也走了過去,恰巧聽見他朗聲與衆兄弟介紹:
“他名喚越清城,我的道侶,小五,與我兄長和弟弟們見過。”
越清城一掃在轎子裡那副無力的形象,行雲流水般行了個大蕭常見的禮,“越小五見過各位。”
蕭廷美一個無禮就算了,他在外找的娈寵都這麼不知禮數,大皇子喝了一聲:“哪裡來的卑賤——唔!”
蕭澤收回指尖彈出的金光,彼時大皇子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不由大驚失色,蕭澤道:
“我說了,吾乃修仙之人,所覓道侶自然也是修仙之人,不受世俗禮節的約束,仙法有高低、無貴賤,兄長何來的卑賤之說呢?”
早聞煜王脾氣古怪,驅逐了煜王府的所有仆從。
沒想到古怪成這樣,夜色中,那少年顔色非凡,又實屬非常人可比。
就在這時,一個微愠的聲音傳來:
“他罵不得你,朕可罵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