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y me.(你告一個試試。)”喬納昔掏出手機給Ryan發了一段視頻,潇灑出了休息室。
閉環了,帥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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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納昔的茕孑身影坐在舞台正中,手扶高腳凳前的立麥,合眼吟唱一首即興曲目。
沒有伴奏,不屑看客。
“Honey,It’s a nightmare I know.(寶貝,這是個迷人魇我知道的。)
I am a shadow,I am a ghost.(我是層陰影,我是縷鬼魂。)
Sneak into your dreams without permission.(偷偷潛入你的夢裡,未經準允。)
Are you gonna sick of me?(你會不會真的厭惡我?)
Can’t hide the way I feel for you,(對你的感覺無處藏匿,)
I adore you,I hate you.(對你又愛又恨。)
Do hide the way I feel for you,(但我現在要藏起來了,)
You’re free,you can go…(你是自由的,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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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st Winza頂層公寓。
姜松禾立于客廳,面朝牆壁,視線正中心是喬納昔的巨幅畫像。
油畫筆觸勾勒出隐匿在雲層中一絲不褂的軀體,不染鉛華的臉上稚氣未脫,垂順的發絲若有似無地遮住懵懂又漠然的眼睛……
熟悉又陌生。
哪副面孔才是真的他?
答案好像沒那麼重要。
他最後看一眼沒再響起的METEOR,笑一聲,删掉那個花花綠綠的軟件。
反正不會再有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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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ks for inviting me here,and sorry for the impromptu thing.Wish you guys have a wonderful nigh.(感謝邀請和對我即興演唱的包容,祝大家有一個美好的夜晚。)”喬納昔從追光中起身,“And forgive me,I have to leave now for the melody and lyric that bobbed up in my head… (請見諒,我現在靈感正濃,不得不先行一步。)”
派對衆人對幽默而得體的退場感言表示理解,紛紛起身鼓掌目送,喬納昔在一片喝彩中離開了會場。
在寄存處拿回車鑰匙,喬納昔犯難,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交通鐵律曼爾頂流也要遵守。
怎麼回家呢?好想回家。
好不容易回歸的靈感,不好好抓住就快溜走啦。
家裡還有人等我嗎?
站在靈感源頭的人。
對了!
遊戲雖然結束了,手傷的賬還沒算清。
喬納昔完成自洽,掏出手機啟動METEOR,編輯消息。
?:被你夾傷的手指還沒好,你說要照顧我到好為止對嗎?
一分鐘過去了。
?:我喝很多酒,開不了車,希望你像個男人一樣來接我。
三分鐘過去了。
?:不回消息的話,我要把松允一藏到底咯。[威脅殺.gif]
五六七八九十分鐘過去了……
?:開玩笑的,我才沒那麼小氣,我自己開車回去哈哈,再見,男人。
糟糕糟糕OMG,魔法這次失靈啦。
喬納昔抽了下鼻子,正猶豫要不要呼叫可靠的瓦辛,那個大塊頭就出現了。
“J,唐叫我來接你。”瓦辛身上不冒冷氣,應該等很久了,也就是說,早就掌握自己的行蹤了。
喬納昔笑着歎氣,還是把鑰匙丢給瓦辛,語氣聽不出誇獎還是埋怨:“太體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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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辛擠在超跑駕駛位,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喬納昔縮在副駕,隻今晚,覺得有點喘不過氣。
好在瓦辛是個可靠的大塊頭,窒息感并沒持續多久,喬納昔就如願到家了。
廚房、餐桌收拾得幹幹淨淨,煙灰缸還擺在原處,衣帽間出門前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那個人似乎隻帶走了和他相關的痕迹。
真冷血。
“J,你好嗎?”瓦辛還站在門廳,沒有像往常一樣送達即走。
“我很好啊,為什麼這麼問?”喬納昔有點迷茫地撓撓臉。
瓦辛:“你喝酒,喝很多。”
喬納昔:“哦,隻喝一杯,放心,偶爾喝一杯不會傷到嗓音的。”
瓦辛:“……我不會說。”
喬納昔:“我累了,你可以下班啦。”
瓦辛:“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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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納昔的公寓裡,鏡子元素無處不在,整塊鋪陳的、敲碎拼合的,嵌套組裝的,形式品類花樣繁多,卻沒有幾樣是單純用作自我審視的。
天生一副好皮囊,他其實并不喜歡照鏡子,隻是喜歡即使一個人,所經之處也會有人影綽綽的陪伴感。
他來到客廳那面挂着自己巨幅畫像的牆邊,突然想好好看看自己本來的樣貌。
這畫像是唐泛送給喬納昔的十六歲出道禮,也是生日禮。
畫中的他似乎對周遭一切都不甚關心,隻是專注地抛起手中一枚刻着兩面神頭像的硬币,兩面神雅努斯掌管着世間的開始和結束,過去和未來,是矛盾萬物的化身。
那一格,很快就會有新的替代品補上吧?
喬納昔從迷思中抽離,擡手撫摸畫中的自己手中那枚硬币。
嘩——
硬币被按下,巨幅畫像化作一道暗門緩緩大開。
門後的一整面牆都嵌着整齊羅列的錄音筆,喬納昔撫過一支支刻有不同國家簡短文字的金屬設備,指尖遊走至正中心一格的空缺處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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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裡,錄音筆散亂一地,浴缸内姜松禾放的洗澡水早已經涼了。
喬納昔側身蜷縮在水面下,微小的氣泡升起,沒到水面就無聲無息地碎裂,濺不起一點水花。
良久良久,喬納昔從水中猛地坐起,大口換氣。
「靈感,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