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江北裴氏以文立族,隻本朝,就出了三個宰相,眼看着,你大伯父又要入主中樞,你們家一門兩相爺,真是風頭無倆呀。”
竟然是誇贊?這不是他的風格,他的刻薄呢,衆人不解中,王大郎悠悠一轉,白眼還是那個白眼兒。
“家族興旺看新一代,可惜了,你這個解元是不參加明年春闱的,就憑你二堂哥五堂哥?”
他故意停頓了很久,想把他不考春闱的事情壓死了,可不能讓他反悔。
“我勸你們這一輩,還是抓緊娶妻生子吧!或許第三代,不會出來不肖的子孫。”
不知道是學着裴七郎還是他平時也這麼笑,總之,衆人就更尴尬了,這是簡直激裴七郎呢,。
“我一向不管這個,就算我的孫子重孫子照樣如我,退而江湖路遠,我們也還是個富家翁。何況,我兩位兄長随忠平厚道,進士和同進士,可是自己考中的,我們裴家的前程踏踏實實遠大着呢。”
這是說他舉人功名來路不正,幸好這不是夏季,裴七郎也不能搖搖扇子轉頭不理他,不然更加難以轉圜,隻有禮部尚書之孫範潤哲臉色黑了黑,把頭轉過去看向王大郎。
“你!”
王大郎找不出反駁的話,氣指人的手顫抖,快背過氣去。
軒二郎頭大如鬥,真怕他說出一個這遊曆有什麼用,這可皇帝突發奇想,不對,是用心深遠,可這些人是能網一塊捏的嗎,皇上一向---那是君上,自己這個為難勁兒,他直搓手。幸好,比他們稍微年長一些的微須青年,打了個圓場。
“王大郎手爐不熱了吧,二白給你家七公子上茶,七郎,上次你還吹噓你這茶葉300兩銀子一兩,這回帶了沒有,可要嘗嘗。”
軒二郎也忙搭話緩和氣氛,不能拍額頭,不能拍額頭,兩隻手就無處放了,隻好繼續搓。可是冷場該多冷還是多冷。
“咱們遊學兩個月,也該回轉了,今天是最後樂一場。”
“可惜這裡沒有舞妓,再去大名府招,也來不及了。”
有軒二郎這個羽林軍女統領的侄子在旁邊勸和着,王大郎也不敢深追,感慨一句,這回事真讓人不知說什麼好了,他能想到的樂子也沒有别的。馬上又被軒二郎一句“大郎你這發簪是貴妃娘娘新賞的吧。”用王大郎喜歡炫耀的話題,插科打葷轉移了過去。
裴七郎也是滿心悶氣,大伯昨天傳來消息,讓他把大名府自家的産業中現銀糧食都算一算,說是赈濟北方雪災的糧款,放在王大郎他爹主管戶部王國公手上,拖了大半個月,始終不下發,不知道這樣下去要凍死餓死多少人,作為天下第一富足的世家,總要出力。
出錢出力他都不在乎,出仕經商又都不想,這次…啍!
加上他那個姑姑王貴妃,這時候求着皇上,以10萬兩之數購得珊瑚樹一一株,她一個再嫁之身,如此不安分,還自比比漢朝王太後,何德何能,真是一個呸字。這點邪火兒,都發在王大郎身上,不委屈他,這個遷怒,他做得,後果也承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