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走不動了，她隻猶豫了一下，尋着縫隙，鑽進籬笆牆的中間，停在最密集處放倒了中間最矮的地方，什麼冷？什麼餓？都沒有現在背上的疼和疲憊影響她躺下來的決定。後腰直接又被頂住舊傷，疼的沒忍住叫了一聲。

“誰！誰在外面？”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像是自己給自己壯膽子一樣，聲音很大卻沒什麼氣勢。

“誰！”

一個更蒼老的男聲，伴随着咳嗽，緊接着就是門吱扭一聲被打開，一個佝偻的身影，在暗夜中隻有一個輪廓。

柴溪想站起來往回逃，可是連坐都坐不起來了，被輕而易舉的發現，她歎了一口氣，果然那些穿越劇裡說的都是假的，這就是一集死呀。

那就不忍痛聲，黑影過來，後面一團光亮，前面是個老人，後面拿着燈盞的是個老婦。

他們走路緩慢，院子雖小，等走到籬笆牆，柴溪的心裡已經繞了80個圈兒。

“這是……”大約老婦的眼神不大好，那燈盞幾乎照在她臉上。

“沒事沒事兒，是個孩子！”

不知道是安慰老伴還是安慰自己。

“孩子，你打哪兒來？”

柴溪一隻手捂住後腰，盡量學着這裡人的口音。

“我，是逃難來的。”

五六歲孩子的慘相，讓人心生憐憫，她雖然不是奄奄一息，凍餓之下，也不遠了。

“怪不得更夫老三說城裡要進難民了，你看這孩子，哎……太原府那邊兒……可憐呀！”

“這口音像是，天這麼冷……唉，你進來吧！”

對于這麼小的孩子沒有什麼防備心，但柴溪是真的動不了了，她掙紮一下，沒能起來。

“這是怎麼了？”

“呃，和野狗搶食，被咬傷了後腰！”

這個理由真不錯，老婦又歎着可憐把她扶起來，雖然有些吃力，但是借了這點力氣，柴溪還是扒開了籬笆牆，好好的整齊籬笆東倒西歪，有點不好意思的嘿嘿兩聲。

“這都……”

“不值什麼的。”

老頭先說話了。

“老太婆，去廚屋裡看看，我記得今天晚上剩的有個菜團子，你去熱一下！”

老婦遲疑一下，這哪裡是剩的菜團子，明明是留的菜團子，明天的一餐又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