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太太一怔,她這是---裴謝兩家的還有聯姻的可能?她也顧不得染墨沒有得她饒恕就早早站直了去,急急追問:
“不是,你知道---這,七郎---大姑娘打算什麼時候去?”
謝如雅完全不懂的樣子,歪着頭眯眼斜着她。
“嬸母想到哪裡去了,我是未出閣的姑娘,當然是嬸母去!施粥是積善積德的事,姑侄又能叙舊,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在京有善事她可是件件不漏的,這會兒又說不宜露面?那自己也不宜抛頭露面。
“可我一個内宅婦人,怎麼---”
沒有人讓座,自己坐下,她也是有些心慌,手忙腳亂了。
“嬸母這話說的,我都說了,也是個沒有及笄的姑娘,更是沒有什麼分量!京城已經把我和表弟傳的---女兒家要的就是個清譽二字,嬸母怎麼不顧惜些侄女?”
她不是這個意思,她哪裡有這個意思呢,怎麼就岔了,自己認為的不妥和她的不妥,好像---不一樣。
“你看,嬸母的意思族内長輩總要去一位兩位的,這裡畢竟是謝氏聚居之地,相州第一族,不為裴謝的姻親,隻為赈濟有個壓的住的也是應該的。”
“嬸母又想岔了,表弟也是個沒有及冠的少年,哪能由長輩去,捧場的事情你這個姑母去足夠顯示我謝家的重視了,嬸母作為謝家嫡支主婦去,也是全了裴謝倆家的交情。再說裴家表弟不是一般少年,老成持重都是在陛下那裡挂了名的,皇上還能錯了?”
“我去!”
裴三太太剛剛聽進去,身子将起未起,一個清脆明亮的聲音随着一席綠裳進了謝如雅房間。
比起謝如雅的如蘭之态,他這個庶妹謝如芳,說話聲音如珠落玉盤,行動也是幹脆利落。
“你去做什麼?胡鬧!”
謝如雅聲音緩慢如同她祖父有威嚴,像是逼迫她收回剛才的話,裴三太太都聽出不對勁,謝二姑娘如芳絲毫不覺,兀自拉住裴三太太的手坐在她旁邊,身邊追上來的丫頭雲傾攔都沒有來得及。
“不是随裴家七表哥施粥嗎?行善積德的事情,在京城咱們也做過,我倒要見識一下相州和京城布施窮人有什麼不同,來到這裡,我就是要出去好好逛下的,長姐不是說祖宅這裡好玩的很嗎,趁着現在能出門,我陪嬸母去!”
謝如芳說起話來滔滔不絕,生怕長姐不答應她,這回偷聽了祖父吩咐長姐明确不嫁裴七郎,她攔不得自己了。
謝如雅皺了皺眉,庶妹的心思她怎麼能不知道,和自己這個長姐親近不親近放在一邊,這回不能随他的意。
“都12歲了,還這樣口快,看來張嬷嬷對你不夠嚴厲!”
“張嬷嬷回去還不嚴厲,長姐這是要憋死我呀,她恨不能天天鎖我在房裡學習刺繡女紅,背誦什麼女子十誡!煩都煩死了!”
“小女孩就是要你這樣活潑,去吧去吧,正好陪嬸母!”
裴三太太搶先答應了,自己是謝家人,可論禮數,娘家侄子總要有真正姓謝的才是親戚之道。
謝如雅也知道禮不能錯在自己這裡,但是也不能由着謝如芳胡來。
“男女七歲不同席,你一個十多歲的女孩,也不怕裴家表弟笑話,何況還有衆多秋闱舉子們,沒有體統,壞了謝家女名聲,回京祖父要罰你!”
謝如芳沒有理會裴三太太的應允,仍然和姐姐論個禮兒,出門她一定要去,告訴祖父她才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