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客氣,那小郎可記得來處,父母族籍?”
“家父崇明,母親璐揚,族--什麼?我不知。”
柴溪幾乎沒有猶豫就報了爸爸媽媽的名字,自己因媽媽難産姓了母姓就不說了,這個時代姓母姓,與世俗不符吧,還好,他們名字并沒有太濃的現代氣息,至于族籍,她真不懂是什麼,作為一個小孩子,她可以不知道。天已經在幾句話間黑透,柴溪就勢重新坐回去,倆腿岔着,手肘放在上面,雙手托腮。
這2個名字他還真沒有聽過,是自己想多了,裴東錦收斂思緒。
“嗯,我明天就傳信給吳大人,身份文書也快的很,團團---”
“就柴團吧,我姐姐。”
雖然聽着像菜團,總算姓了自己的姓。
“你未成年這個戶---她多報幾歲,做個女戶吧。”
柴溪點頭,她聽明白了,自己一個孩子哪裡能有戶口本,哪怕是現代也是如此,女戶就女戶,她自己也是個假男孩呢。
“财物稍後給你,那小郎還有什麼别的需要?”
問不出更多的東西,裴東錦也并不失望,這個不是關鍵,像這樣一個孩子,長相好身世凄慘,放在“最為心慈”的皇帝那裡,就足夠了,勝過白紙黑字的證據,隻要祖父讓她面聖,他有9成的把握,這倆個孩子遇見的巧。
柴溪心裡卻是盤算着多了解這個時代一些信息,這也是生存必要,物質不豐富的古代,步步死地,要小心很小心,也要知己知彼,己已經無從得知了,這個大環境---要怎麼入手詢問呢?能百度一下就好了---哎!
“那個輿圖,還有沒有便于攜帶的?或者,更詳細的?”
裴東錦又沒有想到,她會有如此要求,對她身份的猜疑又起,可是他父母名字---自己記憶中确實沒有,他信自己過目不忘的腦子。
“小郎識得輿圖,是從哪裡習學過?”
知兵事必懂輿圖,難道她來自軍營?
柴溪想拍自己額頭,怎麼忽略了,明明告誡自己要小心說話的,又昏了頭。
“小時候---比現在還小的時候---大約是去年---嘿嘿,我家有一護院他都懂,我覺得有趣兒,就跟着看看---現在---你這個圖和他的不一樣。”
似乎合理,又又許多錯漏之處,裴東錦沒有深究,她也許真所知有限。磕磕絆絆的叙述,證明問不出什麼。
“看來你是喜歡,也罷,等為兄辦完這裡的事情,閑了教你認識大周各地貌,講述風物人情,我去過的地方可多呢。”
“廬州去過嗎?”
柴溪太過于着急說出來就想捂嘴了,哎,自己還小,好奇心重再正常不過,一會又遭懷疑,她就這樣搪塞他。
“是你要投親的地方?”
這個說法更合理,柴溪默認。
“那可遠的很,别人說那裡古戰場和大大小小的碼頭值得一看,我最喜歡的倒是小魚餅和糟米肉。”
裴東錦放松下來,開始講他到廬州的感受。
“不知道你親戚在哪一區,最得我心的景色就是霧氣不散的三河嶼,我去的時候正是2月,它的美不在古迹,而在于船隻忙着打魚,晨光霧氣裡,擠了一河的船,竟然能在2,3刻的時間錯開了,到各坊市賣剛剛打上來的魚,那生機勃勃---真是讓人生了無數力氣,讓人覺得明天有希望。”
是啊,除了自己,哪怕是70老翁,也撐着船一網一網的撒下去,有沒有魚,都表情不變的繼續,别人都活得認真,自己怎麼就看成掙紮了呢?哎,不能把這個情緒傳給孩子。
“有希望吃到你喜歡的魚?”
柴溪半玩笑,她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