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郎,你們先住,我和妹妹住慣了破廟,不怕!”
夥計有些膽怯了,後退了半步,獨頭兒說着妥協的話,語氣卻硬的很,這個高胖的女娃手裡有劍,有劍的可沒有善茬兒---他既然能支使動他們,不會讓她出全武行吧?
“這---”
柴溪也住過樹林,為了以後也忍受又臭又冷的破廟,住店不住店的---
她正猶豫着,石昭拉了拉她的衣袖,聲音放小。
“城外官道上---還有水路---我來的時候,有些不太平---”
他還沒有說完,柴溪眼睛圓瞪,反握住他手:
“是兵丁?這麼快?”
絲毫沒有看出他是缺銀子付賬,這也是她要跟着走,明明隐隐知道所謂山莊就是山匪窩,還是要跟着走,就是預見到了今天,裴東錦走時的提醒---一切太快了,那裴東錦呢?那個光風霁月的善良少年,希望他在這場巨浪中能平安——這個時代的信息滞後太嚴重,她倆眼一抹黑——知道又如何。
石昭一愣,她這樣說---她知道什麼?怎麼可能?她是個乞丐,雖然不是一般乞丐,也好不到哪裡去,在溫飽都成問題的髒亂窩兒裡,見識有限,消息---怎麼能比自己知道的多,自己的機緣已經是---是自己想多了。
“我和妹妹回破廟住,這個---你們撿的---信的過嗎?”
他問一個孩子,他竟然問一個小孩子,夥計覺得不可理解:
“你們還住嗎?我們好去熏碳,要是不住---”
他不能說重話了,自己得了不少打賞呀,還有這個病的,他們是穿的不怎麼樣,可是這柄劍可是精緻的很,還有賞錢也說不定。
“住,你先去找治風寒的大夫吧!”
人命呀,柴溪猶豫了下,還是從衣袖裡拿出1兩多銀子,作為藥錢,這回露富---救人要緊。
幾人剛剛安頓,大夫還沒有來,就有人敲窗子,這是二樓沒有錯兒吧?大白天敲窗子?果然古代治安不好,匪盜橫行,她清了清嗓子,壯着膽子大聲吓問——大白天怕什麼?
“誰?”
她下意識的抓住屋子裡的武器——茶壺,是壞人就砸過去。
“我!”
是于歸,他偷偷來住了?可是自己不是男子呀?不怕,自己是小孩子,不久前不是還和裴東錦一個房間嗎?
于歸跳窗子進來,落地很輕,這是做慣了偷雞摸狗的事情,還有剛才---他到底什麼背景,什麼身份,留在自己身邊為了什麼?她可是什麼也沒有呀,就因為和裴東錦呆了一段兒時間?---自己草率了。
“你和這家店---你是什麼人?”
柴溪的語氣嚴肅甚至嚴厲,她說呢,這人怎麼死心塌地要求做下人,古人最重氣節---報恩?是自己幼稚了,除非圖點兒什麼。
于歸垂下頭去,哎,她這是不信自己了,可是說了,她還會帶着自己和妹妹走,離開相州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