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東錦沒有聽懂,有些狐疑,這不是矛盾嗎?前邊說清修,後面去盱眙相看親事,其中有什麼貓膩。
“重疾?嫁給我一個病秧子,操持不了家世,或者想讓我做鳏夫,以後更是沒有人能做我的繼室?這麼簡單?”
大白有點不解,主子對男女之事的懵懂期,三年也太長了些,何況,不早就在謝大姑娘身上過去了嗎?哎,弦月沒有得爺的青眼,以後---她也不太像謝大姑娘,再物色吧,還是看眼前。
“據說,鄭家二房的主母内侄,也就是隔房表兄,最近幾天---同時---”
大白加重“同時”語氣,隻想讓主子自己猜出來,可是---主子好像---哎,還是說出來吧。
“被打斷了腿,卧床在家!”
裴東錦再遲鈍也明白了,他沒有生氣,反而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哈,果然族長比原來的蠢貨聰明!”
“爺,您不生氣?也不着急?”
大白都跟着急了,他們科考開始到殿試放榜結束,加上路上的時間,沒有三五個月,時間也短不了,張太太萬一看着順眼,給定下來,隻一個父母之命,就挽回不了,退親,退親就更不占理了---這樣原來三年他們毀壞主子名聲的目的都沒有達到,這回這麼輕易如願放手了?
“應該着急的是咱們什麼時候進京,怎麼樣進京,至于婚事---他們頂多是造勢,母親不會定下來!”
大白垂頭撇撇嘴,心想太太那人什麼事兒不能,偏偏生出爺這麼聰明的孩子---要不是他祖母是當時的接生嫂子之一,他還以為抱錯了,也大意了,自己總要提醒,太太原來是有心無膽,自從裴家落魄,她膽子也生出來了。
“七爺,這個鄭十二娘,就現在而言,起碼從表面看,是個再好不過的選擇,要是沒有别的消息,太太她---祖安畢竟是大老爺的仆從,他的話,在太太耳裡,繞都不繞一下的。”
“或許這件事隻是說到母親那裡,不一定有接下來!”
“那就不讓鄭十二出寺院,就讓她真的清修半年?”
倆邊距離相近,無論是别的安排,甚至是傳信,都來不及了,或者鄭十二娘在路上了。
“不,她願意去盱眙看演武,就讓她去,而且讓她見到母親。”
大白不明白,歪頭等着沒有等到主子的解釋,他卻說起了别的。
“族裡總歸姓裴,祖父不放心,本來想着再緩緩,也是給他們機會再吸些血,看來,他們要送上門機會,讓我一箭雙雕。”
别說什麼每年萬兩的教育金,就連祖父存在族裡的那些銀兩也并非族産,現在不着急要回來,是圖個安穩,自己也怕勢單力孤保不住,可是中舉後呢,一個進士的話聽的人就多了,圍觀的人和人心,都可用,好機會——那些護衛的月例銀現在和小厮一樣多,不能憑着人家的衷心任意索取,這樣遲早出大事兒,不能拖了。
主仆沉默良久,直到船都走出很遠,又要往回繞了,大白才緩緩說道:
“爺,我辦事兒時聽說---聽說---”
裴東錦看向初春遙遙青色的河岸的臉,轉向他,不知道剛剛在想什麼,這會兒還帶着一點迷茫。
“嗯?”
應是應了,卻沒有回頭,也似乎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話上。
“求娶謝大姑娘的人家,隻上個月就有4,5家。”
“一家有女百家求,她快18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