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進來的不是皇後更不是太後,長公主唯一的女兒益顯郡主曲玉婷帶着一個内侍進來。面色不愉,華貴的鵝黃色裙衫,加上璀璨的玉蘭明珠頭面,玉色耳铛帶着深海光澤,搖曳着,襯托她的天生貴氣,今年她14歲了,皇室晚婚,20歲能嫁出去都不算什麼,她被母親催着參加遊園,打扮很不用心,也沒有先去太後宮裡請安一起來,誰讓娘娘也不替自己說話呢,她還小的很,居然讓她現在就找人家,哼,裴七郎還沒有上京,科考也沒有開始,有什麼好挑的?
有幾個熟識的過來和她打招呼,更有想認識她的也來行禮,她冷淡的應付兩句,還好,有母親交代,她沒有撂臉子,跟着的内侍慶幸着差事沒有辦砸。
她一眼就看到角落裡的謝如雅,正和安王府小郡主柴彤及一個個子很高的貴女低聲交談,從表情來看很是融洽,這融洽,讓人不舒服。
“謝大姑娘,好久不見!”
隔着這許多人大聲呼喊,實在有失貴女形象——裴東錦又不在京城,今天的遊園自己的言行,怕是一句也傳不到她耳裡,怕什麼?
謝如雅不負盛名,被明顯不是善意的無禮呼喝,沒有半絲惱怒,沖柴彤小郡主微微颔首,移動如風中柳,輕盈蓮步,到曲玉婷跟前,躬身行禮,禮儀周到,無懈可擊。
“郡主安好!”
曲玉婷見她身形優美,款款而行,心中更氣,說話也不自覺帶着憤憤:
“好,怎麼不好,我家又沒有被伯父牽連抄家回鄉,更沒有被議親女子無情冷落,我自是心裡坦蕩的的很。”
京中誰不知道謝家本和裴家是姻親,又準備親上加親,後來---裴家出了事---就沒有後來了。她就是明指謝家拜高踩低,趨炎附勢,眼皮子淺,棄了裴家,讓她沒有臉。
謝如雅沒有争辯,倒是何琪替她辯解:
“明明不是議親,隻是親戚來往,外面那些都是不實的傳言罷了。”
曲玉婷上上下下打量她,這個---她曲玉婷不認識的就沒有什麼大人物,被這一眼又一眼看,何琪有些後悔,何府尹何等謹慎,出門前千交代萬吩咐少說話,盡量不說話,自己怎麼忘了,父親是謝相的學生,一向有德有行,謝家被诋毀,就是讀書人受辱,她看不過眼兒就罷了,就還強出頭了。可曲玉婷鬥雞一樣的---
可是現在後悔也晚了,益顯郡主曲玉婷已經把怒火轉向她,目光回轉盯在她臉上:
“傳言,空穴有來風,傳言還能無根兒?這位---哼,莫非也退過落魄公子的親事?”
何琪沒有想到曲玉婷在衆目睽睽之下不顧衆人眼光,如此刻薄,竟楞在原地。
人家替自己說話,謝如雅不好不管,她笑着沒有帶任何情緒,再行一禮,還向前一步,迫的曲玉婷後退半步,失了大半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