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歸殺個人那麼容易,他們又是姜威一邊的,至于誰做七當家……他們還是保命要緊,有威望的舊人,除了死的那個,就是六子了,六子的威望---說他有就有,隻是需要他有,讓人不觀望,山下---算了吧,山下對于他們,哪裡有活路。
祁老大的尚武堂,這話說的,滿山粗人也不是個個沒有腦子,石昭和于歸不做大難道還能是他們這些大字不識的?還有姜威号稱有大靠山,可是他死後,連一隻野狗也不如,不隻死的無聲息,他背後人的痕迹---他真的有什麼靠山嗎?
六子強力支撐着自己,剛剛八當家那句和替于歸賠不是,他這是---自己判斷不錯,是聽錯了。
祁老大哈哈笑着,身邊的人是誰能讓自己不無聊就行,六子起碼是個熟臉兒呢。
“好,八當家,既然石昭不和你計較,你又沒有大錯,于歸的小脾氣---我做主,也就算了,走,這裡沒有咱們的事兒了,你好好養傷,養好了才能跟着我講講古話兒,傳個令什麼的,總不至于虧待了老人兒去。”
六子這會兒連傷都不疼了,笑的傻了,照顧他的小喽啰都出了口水,明明是禍事,怎麼還因禍得福,原來跟着姜威也大松一口氣,他們以後就跟着新出爐的八當家了,至于其他的打算——他們不是信的着石昭,而是信規矩,信他們還有幾十号人不能被随意處置。完全忘記這幾天的戰戰兢兢等結果的無能為力。
石昭笑着送祁老大,看着一起離開的每個人的表現,還是沒有對于姜威牽連的勢力有頭緒,他也試圖裝作不經意的以倆次救命之恩,和祁二當家當年死在汪泗碼頭的事情,想從祁老大的嘴裡得到線索,然而,不知道他是真的知之甚少,還是守着什麼遺訓規矩,竟是翻來覆去,除了祁老當家的官兵出身外别無所獲。
和于歸講了不少道理,他才同意留着六子,以及其他幾個有可能參與這次陰謀,導緻柴溪失蹤的喽啰,石昭躊躇滿志,他沒有預料過度如此平穩,有如神助,卻知道,以後自己絕不僅僅止步于此。
安歸站在最角落裡看着這一切,嘴角翹起,沒有像思歸下山避着,能在山上安然無恙,就不是一般人,隻是她也不可能預測,石昭帶着他們,帶着所有人,要走一條血腥的路,現在的平和,現在雙鶴山另類的山寨世外桃源般的日子,以後都沒有了。
團團是在五六天後,才由姜威手下四海幾個人帶回山的,在山腳下就覺得有些不對,平時吊兒郎當守山的哨探,不是喝酒就是賭錢,今天也不該牛草幾人當班兒呀,在大樹後出來的時候,個個精神十足還很熱情。
“團團姐回來了,六當家和九當家等你呢?”
這熱情不是對他們,而是這個傻子?而且---他們眼光在幾人身上打量着,如同他們是陌生人一樣呢。四海大方臉真有四個角的硬朗奇異,讓團團的白胖兒都不那麼突出了。
“牛草,九當家是哪個?”
六當家他們都知道,這個九當家---他們才走了幾天?
叫牛草的斜一眼問話的喽啰,心裡感慨着,這個姜威三當家身邊的紅人,自己隻能天天守山口,這活兒風吹日曬雨淋,哪裡是人幹的,以後---哎,還是不能低頭和他說話,但是他們是一樣的了,他頭擡得老高,和他平視:
“四海,進去你就知道了,不隻有九當家,就連六子,都變成八當家了!”
聽到這個消息,四海哪裡還有功夫追究他不叫追究四海哥的不敬,山上---自己走的時候三爺說要六哥好位置給自己,難道是七當家?不枉自己跟了他五六年,比那個隻會拍馬屁的受重視,他笑着想上來拍牛草的肩膀,卻被躲了過去,他也不惱,呵呵笑着扭頭和團團說話,并且自己已經向前快走幾步了。
“那咱們快些,好向三當家交差!”
團團也很想柴溪了,她說要帶好多好吃的給自己,還要教安歸做一道新菜給自己吃,她走的時候想了一路,替人收賬的時候看着人家桌上的菜,也沒有責怪四海給直接掀翻了去吓唬人,和對方護衛打架的時候,還分心差點受傷呢,回來還是想了一路,自家小郎教的菜色,沒有一個她不喜歡的。她的腳步更快!
牛草在後邊不知道是提醒還是挑釁,揚着嗓子喊一句:
“什麼三當家,上山哪裡有什麼三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