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了?”
柴溪仔細觀察他的臉,沒有聽出自己話,或者發現自己來曆的迹象,是啊,本來否厚就是個孩子,哪怕守着戒律,讀了佛法,也掩蓋不了他的粗心懵懂和對新鮮事兒探知的欲望。柴溪還發呆看着他瞪得圓溜溜的眼睛,就被拉着走。
“愣着幹什麼?走走,咱們去看看!一整天了,那婦人---哈哈哈。”
在俗世的小孩子,幾歲就要男女避嫌,哪裡有什麼童真童趣兒,這個寺院,是個世外桃源,柴溪覺得這裡自在有意思,她都不想走了。
果然,如同一路否厚描述的,鄭氏頭發都散了,哪裡還有那天來求孫女死的富貴相,她伏在地上,頭發蓋住臉,大約沒有人能認出她的臉,除了她的自報身份,讓人湊近些确認。
“是那個趙家?”
“就是那個鄭氏?”
“二郎就是還沒有娶正妻,就有了婢生女的那個趙二郎?”
“什麼婢子,聽說,承諾娶來為妻的,後來不認,才買來說是女婢。婢女生女,比外室好聽些。”
“那不怨他,趙家哪裡是個小戶能高攀的,是女子不知檢點。”
“也是,不過,現在有了報應的是趙二郎,不說腿不小心斷了?”
“什麼不小心,明明是犯了什麼事兒打斷的!”
“真的假的?”
“她好端端的咒婢生女做什麼,她們這樣的人家,有的是銀子,還怕因為有庶女沒有人和她趙家結親?”
“比她們差的人家當然不挑剔婢生庶女,要是高攀了女家呢?”
“咱們滿城還有比她們銀子多的?”
“要是官家女呢?”
這一句點醒了衆看客,可不是,沒有人知道趙家奴才出身,在他們眼裡趙家大房趙漕司護持着他們賺銀子,可是他們二郎可是準備讀書入仕的,找個官家女,可不是為仕途鋪路---富而貴,可不是世人認同的願望?
“那婢子打發了就是,女兒送到鄉下莊子不就好了,還咒人家死,可真是黑心!”
“我看那個婢子該死,主母沒有入門就敢有孕,膽子心機如此,哪個主母能容,何況官家女?”
“是啊,卑賤之身,還敢使手段妄想,該死!”
“是,丫頭生的,還不是男丁,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鄭氏怎麼還在這裡自揭其醜?”
“是啊,被妾室氣的失心瘋了不成,聽說,趙大官人在臨安納一名美妾,要倆頭兒大呢---”
“商家最沒有規矩---這鄭氏也是可憐---”
柴溪越聽越覺得歪,越聽越生氣,這些人都是什麼三觀,不想要孩子,管住兒子下半身就是了,怎麼都怪起受害或者即将受害的母女了?
她可不敢和這些人理論,與這個世界為敵,那都是書裡杜撰的,她什麼也對抗不了,隻好氣沖沖是拉回小和尚,眼不見為淨。
她沒有發現,人群裡一個短衣女子英姿飒爽,與周圍格格不入,輕蔑的看了笑話兒,準備離開。
碼頭上裴東錦沒有中計,有所發現,尚武堂也沒有如同預想,可是現在---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神來之筆呀,既然确認那人留下了東西在寺裡,她就不必再去專門留線索了,這次任務也算是成功。
明天就返回找主子,邀功求賞,何況,主子正在議的親事臨近---哼,自己這麼漂亮能幹,不是身份不及---哼!做不了正房夫人,她也是主子最重要,最離不開的一個,她才不像恩蔭奴孫趙二郎的婢子那樣,等着主母進門處理自己,她要先下手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