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見主仆兩人不言語了,本該也收斂了的老太太,掃見團團二人更來氣了:
“領祿米,你領的米呢,早就說别換成銀子,非得換,一來一去就折損了二兩多,天煞的,今天晚上你們别吃飯了,明天也别吃,什麼時候省出那二兩,什麼時候吃!”
團團眼睛眨呀眨,再眨呀眨,笑的歡暢,這老太太像自己家那個老的,不過她才不敢在兒媳婦面前——何況那個兒媳婦也不是真正的兒媳婦---這個?兩老太太是姐妹不成。
“娘,你起來,你這是---你怎麼了?”
張路達被吵出來,見母親在地上撿着什麼,急忙過去攙扶她起來。
老太太當然不起來了,她身後的奇怪婆子像是見到親人做主了,誇張的向前撲,兩手雞蛋液和着泥土,張路達向後一躲,還是被抹了一袖子。
柴溪跟着出來才郁悶,說到關鍵時候,自己要求沒有提,東西條件都是給出去的,這回可好,讓張路達老太太鬧家務給破壞。
他們亂他們的的,思歸小步挪到柴溪跟前兒,歎一聲:
“小郎,咱們走吧,我是真---”
這一家連個鄉間富戶的管家手段都沒有,怪不得第一次沒有招呼上門兒就進來了,這個張大人,别說升官,能連任,不獲罪被趕回老家都是造化了。
“我也想回去,你看,插得上話告辭嘛,旁觀吧!”
思歸幽怨的看向團團,她倒是看得起勁兒,還好像等誰來收拾老太太一般,總看向門口。
“小郎,我明白安歸為何不嫁人了,要不是我哥這樣的,我也不嫁,這都是什麼呀!”
柴溪本來,看着白氏哭,老太太鬧,婆子拱火兒,張路達焦頭爛額,也感歎着,思歸一句,讓她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個男子,不用發愁呢。
“這是一地雞毛!”
“明明是一地雞蛋,可惜了!”
團團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湊過來,吓了思歸一跳。
“還是團團最好,活的開心自在。”
---
本以為這樣,以後他們鬧完,自己告辭了,改天上門再說,或者回去再想想别的辦法——銀子的辦法,贖了自己的人和貨物,沒有想到張路達這個兒子和丈夫也被戰敗了,拉着柴溪逃出他自己家,管他身後的叫罵哭喊。
一直到了柴溪貨倉偏院兒,張路達沒有注意被帶到哪裡,松一口氣道歉:
“讓小郎笑話了!”
柴溪當然不會缺心眼的嘲笑他,隻一句清官難斷家務事就輕描淡寫的帶過去,還有一句,她不想傷張路達自尊,這人沒有治家手段就算了,還窮,一個潑辣老娘,一個落魄千金的媳婦,财力不匹配,觀念不契合,你家不亂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