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停住了問答,要緩緩,再緩緩,靜止片刻後,石昭思緒已經理順先開口。
“是啊,是男子,祖籍太原府,有機會一定要帶七弟來見見二位,世間之大,人有相似呢。”
程潇眼中盡是迷茫,再看向六妹妹,好像她也是。
“是啊,看來我要常帶妹妹來十裡場酒樓,有機會一定要見見,這也是緣分呢。”
他話如是說,卻再不想來了,程六姑娘轉的就生硬了,連之前感興趣的菜譜畫技都不提了。
“剛剛你徒手接瓷碟,看來是有些功夫的,在江湖行走,好處真不少。”
“是有些,行商要麼帶财要麼運貨,總是會遭遇歹人,除了雇傭镖局護衛,自己也要能自保才好。”
自保?程潇可不信,謙虛總是有的,萬一是為了遮掩身份呢,他現在要謝謝妹妹的莽撞了。
“不知道石東家都去過哪些地方呢?最喜歡哪裡?”
“去過的地方不多,主要在江北,最喜歡的地方嘛---肯定是下一個,哈哈哈。”
石昭的回答狡猾的很,程潇并不着急,也并不追問,隻天南海北的閑扯,扯到哪裡就說幾句,沒有重點,更沒有營養,直到程六娘在桌子底下扯他的衣服,示意離開。
四海是急了,怎麼用“緣分”倆個字就結束了幫和家人走散的七當家尋親的活動,石老六什麼意思?留着柴溪給他掙銀子?怕她找到失散的家人?石昭最明白,所謂失散的托詞是怎麼回事兒,或許自己猜的對,能以那種奇異方式來這個世界的人,柴溪會草率的出身流民。
在酒樓門口道别,程潇叫來牽馬等在門口的小厮去取馬匹,程六娘的馬先過來,小厮才急急慌慌的禀報:
“三爺,您的馬不知道吃了什麼,拉肚子,不能行了。”
程六委屈的看着哥哥。
“早說坐車,你看,馬不能用了吧,一定是這個酒樓給馬喂了不幹淨的東西,以後再也不來了。”
“車不是馬拉的?”
又想了想,不能便宜了酒樓。
“我去找他們賠你的寶馬!”
“剛剛吃了人家的白食兒,你也好意思?再說,也不一定是人家的草料有毛病,走吧,我騎青藍的馬,一定賠好你。”
“哼,吃人家嘴短,不去了,沒有心情了。”
程六發脾氣,程潇一般都慣着,今天也不例外。
“好好好,不去不去,跑這麼遠咱吃個飯,也算出門了,這就回去,都聽咱們六姑娘的!”
有程潇哄着,程六嘟着嘴,反而更不樂意了。
“本來你就不想陪了,這回可算找到機會了,你就是欺負我年齡小!”
“你還年齡小,明年就及笄了。”
程六娘更惱怒了,站的繃直,準備爆發,或者---眼淚。
“小時候你也是肯定這麼欺負過我,還說從小疼我到大,反正我是不記得了,你怎的都随便說。”
程潇極有耐心,也不管他一向喜歡的馬病成什麼樣了,向前幾步給妹妹當牽馬小厮。
“好好,你想去,咱就去,水畔桃花,難得一見,要不您騎馬上,我腿兒着伺候?”
他還真學了嘉陽公主身邊小太監的樣子,半躬着身子,逗笑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