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昭嘴角向下彎了彎,可惜了,本來覺得這個候冒是可造之才,值得重用,看來,自己看走眼了。他走神兒的功夫,火已經太大,一個向下的手勢,繩子放下去,武将軍艱難的抓住奮力向上爬,平時他沒有這麼大力氣的,這回,為了命,有幾個火人兒也發現他順着繩子逃生,可是沒有到他一步處,就疼的滾在地上了。
倆個兵士吓得面如土色,自己差點兒成了這些火人兒的一個,現在,他們隻希望這些山匪忘記他們倆的存在,這慘叫,山匪比他們都狠。
“你們倆想不想好好活着,天天好吃好喝,比吃糧的屯營裡其他弟兄自在?”
好的不靈,壞的靈,二人膽怯的目光短暫的交彙之後,認了命。這個什麼閣主,像是個冷面閻王,看着人命一個一個化成黑炭,無動于衷,又像是裁決别人生死榮辱的魔,讓他們膽顫,還能看進他們心裡,不能違抗,看他們的意思---根本不是山匪。
“你們就回去吧和武将軍一起。”
“回去?不不不---我們,我們不回了,就留下,留下,做個---”
喽啰倆個字不敢出口,最後憋出做個“牛馬”二字,讓石昭差點兒笑場,武将軍出了火圈兒,還有幾個身強體壯的也僥幸逃出生天,石昭一擡手,不讓他們在上前。
“去吧,想回來,每年一次倆次就行,谷裡的例銀賞賜年節花紅都會送到你們家,你們家就在谷外不足百裡吧?”
石昭不确定,但是說的很快,附近一共倆個屯營,他們這個多數是本地人,至于家人,不難查,這個交給候冒就好,他回頭掃一眼候冒,他接收到了石昭的意思,颔首應下,也強壓下心中對這個閣主的畏懼和---佩服,自己有一天能如此淡定面對人命,就離有大作為不遠了。
倆人更怕了,他們一家老小呀---他們一定得回來——以後就是細作了,嗚嗚嗚。
遠遠的石昭盯住狼狽的武将軍,這些沒有名姓的,品級都不及郎将,不然---打量的他身上像是再起火一樣難受才開口:
“你回去吧,這不是咱們的個人恩怨,回頭---我讓人送銀票給你壓驚---至于你怎麼說和日後的打算---某和我們将軍就管不了,這個山谷以後歸我了。”
武将軍不敢反駁,現在他身後逃出來的人,不足十個,馬---馬本來就隻有二十匹,沖進火力一匹,還有----哎,都是他的人馬---哼,這個啞巴虧要吃下去---100多人呢,要怎麼上報?
顧不得想這些,逃命要緊,剛剛被抓的倆個也硬着頭皮向他走去,武把總不會拿他們出氣吧,剛剛诳他進火油圈兒的可是他們。
“帶回他們吧,馬就不要騎了,要不誰會信了是漠盟人打谷草劫掠了你們。”
武将軍剛剛狼狽的轉身,準備以更狼狽的姿态過了火場,去騎馬,石昭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把馬留下了——這些馬就得幾千兩銀子,還給自己送銀子去---不對,他說,自己是漠盟人打谷草才這麼慘的?不止解決了說辭,還能得到一大筆撫恤金,這個主意---就是受的的氣---這個---讓上面鬥去,二爺是嫡子,名正言順。
負責斥候傳信的要承擔最大的罪,這回要有一口大鍋,這個鍋扣在哪裡呢?邢州知府是---那6位知縣呢---隆橋知縣可是寒門出身的四不靠,正好大驿站在他管轄的範圍——算他倒黴。不能騎馬,撿回一條命的武将軍,隻能想到這裡了,回去要好好盤算。
隻有石昭身後的喽啰知道,那些馬,石昭早盯上了。
“閣主,你許諾的銀子---還有今天---四海哥那裡,要是問起來---”
“你不說,就沒有人問,去查,什麼廖将軍身邊多了個誰,殺了!”
兩方盲接,隻要廖将軍身邊死個副将,或者謀士,這個局的破綻起碼,三五個月不會被察覺,至于之後,那千餘人也必然是自己的了,好,都以為自己是朝中的勢力,就讓他們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