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蘭亭看向景福王,還是沒有讓柴溪起身。
“宗親?這畫師是小舅舅請的?沒有想到,還有一個如此人物,今年多大了?”
柴溪趴伏在地上,人家不讓起來,她就沖着地面回答,問是宗親了,還敢讓繼續跪着?蒙誰呢,反正這問話裡的鄙夷味兒重的很——不管沖着誰。
“17歲。”
裴東錦都想問問她,自己還記得她有幾個年齡嗎?明明十四五的她,從小就裝個老成。
隻簡單三個字,還是聽不出,或許是低頭的原因,曲蘭亭這回想到讓她起來了,景福王有些不滿了,長公主姐姐不把自己放眼裡,這個外甥一樣。
“宗親你哪個不認識,蘭亭倒是對個少年有興趣了,不是說來看本王傷情的嗎?”
柴溪站起來,正對上曲蘭亭皺起的眉頭,不知道是不是王爺的自稱和質問讓他不悅。
“小舅舅你一看就好的很,哪裡是受傷的樣子,誰還敢真對您不利。”
這是話裡有話,也是證明清白來的,如此不在意還能是他姓曲的幹的不成,不是他,就不是王家的任何人——三皇子那裡的全局,曲蘭亭還是能掌控的,他仿佛沒有聽見景福王說宗親他都認識的話,執意問柴溪。
“你還沒有說,是不是宗親,那一支的?”
景福王又被晾了,還是在自己的地盤,在曲蘭亭重大嫌疑的時候,這份兒窩囊,不止他自己覺到了。
“呃,不,不是,我是個孤兒,太原府流落在廣淄城的,隻是和裴大人相識早了些,在杭州偶遇,這回還真是來作畫的,畫的正是兇器。”
她要不要裝個害怕磕磕絆絆說話不利落,一瞬間就帶出沒有見識的小民相來了,這舅甥兩人不對付,自己不能遭池魚之殃,還指向自己剛剛畫好的一副來證明。
說話夠多,他聽準了,就是那個小東家,還真是巧了,姚大人把她送到杭州來,這麼快就聯系靠山了?那景福王是這個剛剛興起的石溪閣的背後東主?他隻瞄了一眼那畫,本想繼續追問柴溪幾句,沒有想到那張逼真的畫還是讓他看一眼,再看一眼,直到他眼睛轉到柴溪臉上。
“标新立異,是本世子沒有見過的畫法兒,真是畫師,不知道這畫師---裴大人從何處覓來的?雖然小舅舅是個不愛計較的,可是欺瞞皇室,可不是小罪。”
曲蘭亭突然意識到,葉芳菲她五年前就錯過了這個重要信息,現在---剛剛她明顯是知道了怕自己怪責而隐瞞了---該死,該死一萬次。
誇柴溪畫技,裴東錦帶着一絲驕傲,還在眼角眉梢裡,可是下一句聽他所指,就不善了,裴東錦也倒是不怵曲蘭亭的咄咄逼人,他,他們曲家人一向如此,在京城貴家聚集場合,想要認出他們一家,不用問,隻看頭昂的最高的就是,包括長公主,都一樣,永遠用下巴指人。
“要說覓處,也是巧的很,城北客棧剛剛有意起兇殺案,柴小郎常年行商,有些功夫在身上,正好救下了隆橋縣令傅斯年的妹妹,可惜,他母親還是被兇徒丢下樓,沒有能救回來,我們倒是遇上了,也幸好,我們看清了兇徒的模樣,要是世子不問,我都忘記和王爺說明了,我不是當地官員不能插手地方事物,也不能直接上折子禀報給官家和巡查無關的事情,還勞請王爺,或者世子幫下官直達天聽,不然,光天化日衆目睽睽,劫殺官眷,必然鬧得人心惶惶,讓我等做官都做不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