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六娘此刻無比後悔貪玩兒的心升起,和一個隻有兩面之緣的商人出了大周,這回可好,對方這是知道自己是程家貴女,二公主唯一的女兒?
“這是為了吸引我?南人美嬌娘果然不同。”
“你個---還以為你是個君子,石昭,你就不怕在十裡場的酒樓被搗毀了,抓了你的人嗎?他們不可能個個都是燕廖人吧?”
思及此程六娘捂住嘴,北境在二十年前本來就是燕廖和大周争奪的地區,有時候是北人,有時候是南人,所以,他們從來不罵鞑子蠻子,鞑子是他們自己,蠻子也是,那十裡場酒樓---嗯,有可能——一路上自己怎麼就沒有發現呢,他們也太順利了些,匪盜沒有侵擾,就連走錯路一次也沒有過。
柯木薩本來獵豔的色心被這幾句自己似乎能聯系起來,又似乎沒有什麼頭緒的話趕走了,獵奇的心升起,臉上漸漸收斂了驚訝表情。
“招惹不起,我也不帶你來了,去洗洗吧,你唯一的用處是伺候我。”
一個小女孩,三言兩語套不出她的身份來曆,算自己蠢,聽這話,她是個有些來曆的。
“你---”
程六娘驚恐不已,四處掃看也沒有發現趁手的武器,她的武藝又---她現在無比後悔不聽父親信上交代的,不和三哥一起學武,現在想反抗都隻能---她想到頭上的金钗,可是柯木薩比她動作更快,長臂一伸,率先從她頭上取走了金钗,順勢塞進自己懷裡,臉上嬉笑着,心裡盤算着她的話。自己這張臉随父親多些,說不上俊美無籌,也能說得上英武不凡,能和自己像的讓人幾乎分不清的---自己父親的妃子不少,可是和自己年齡相差不多的隻有謎姬生的二皇子,其餘的不是公主就是隻有幾歲的,除去這個可能,自己的替身有三個,都在---
“來人,去丘底看看那三人還在不在。”
這話隻有應聲的貼身侍衛能聽懂,他不怕在程六這個陌生人面前說出來,何況此時被搶了唯一武器金钗的女子,隻除了快噴火的雙眼直愣愣瞪他,顧不得也做不了什麼了。
“好了,我怎麼了,你原來眼裡的我什麼樣?”
他的詢問讓程六拉回些許理智。
“現在大周和燕廖是友邦,你們如此作為,不怕兩國再次陷入戰争的深淵嗎?”
“就因為你?”
柯木薩調侃着,不屑裡有逗弄之意,作勢向後撐住起身,這個程六娘還是能看出來的,拿身份壓人不成,她想哭不敢哭,公主的女兒又如何,不在大周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都怪---怪他們,再京城多好,他們要是對自己好,就該讓她再京城再公主府享天家富貴,哪怕不是---哪怕---不,不,自己就是公主的嫡親血脈。可是眼下---要怎麼辦呢?
“這樣吧,你先在這裡陪我,邊陪邊好好想想,有什麼理由能讓我放你回去呢?”
程六已經在想了,可是她滿腦子都是哥哥和大伯父有沒有發現她不見,能不能看到自己妝奁盒子裡的留書,現在有沒有開始向燕廖的方向追自己,這個石昭要做什麼---
“你,你真實身份是誰,我是說在燕廖,你說出來,或者---我對你有用也說不定。”
要是要銀子的話,十萬二十萬,大約父親和大伯能拿出來,也願意用來救自己---吧?再不行---那人,那人再混賬也---也會顧着骨肉血親吧,就怕他沒有這麼多銀子。
“哦?”
柯木薩拉了個長長的音,收住起身站起來離開的架勢,好像勉強有些興趣,他不用刀劍也能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