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糊塗就糊塗在不該不許庶出子入仕為官。主支旁支庶子人數衆多,自然不服,柴小郎,裴小子你要記得,推己及人,這句話放在官場也好,放在商場也好,皆适用,聽說,軒将軍的侄子掙破頭,官家要把她的功勞封個爵位給她侄子?”
柴溪驚訝後是憤怒,再是鄙夷,對于官家的糊塗具象化了。過去隻以為他治家無方,說到裴家,她這表情---不妥,他可别以為是鄙夷裴家才好。也是深覺在往深說就是人家内宅陰司了,也順着周先生引到洛家。
“對,這個錯根本就不在庶出子女身上,更不在那些妻妾身上,這都是男人的錯!這個洛家---周先生,本來董家隻有一女,嫁給洛家,嫁妝就是整個董家,而他們如此對待董氏及子女,全族瓜分了洛有信姻親帶來的财産,現在抹掉洛大姑娘,這些财産---哦,對了,他們家有家譜,還真請人寫了洛家發家史,别說董家,就連洛有信隻是提到隻言片語,重點在他們家一間豆腐坊上,可笑的是這個豆腐坊到現在也隻有十三年,能用上百萬兩産業。”
柴溪當然不能直接評論人家已經過世的長輩,說什麼你祖父定的是些規矩,實在是有些偏激,隻是想通洛家所作所為,想要妻子的家業,卻又要标榜自家奮鬥史。
“嗯,我也明白些了,洛家過去過于貧困,又過于回避董氏财産,總不能隻是掩蓋他們利用父族的身份強取豪奪董氏的事實,還有什麼呢?”
“還有的就是咱們面對的這個案子,雲鵬他們查回來的結果是,洛家無人擅經營,董家的财富又沒有減少,肯定有更隐秘的來銀子的途徑。”
周先生抽絲剝繭,本以為他要說這個,沒有想到,他已經把思路理順了。
“那就從銀子下手,洛家的銀子,至于掩蓋什麼?小郎你再想想,這個---是先有銀子後勾搭上勞家的,關鍵不是這個,而是董家的銀子不能提。”
把自己放在當事人的位置上。就是推己及人,柴溪明白了,馬上一轉,她怕是這輩子都學不會了,可是這樣的老先生---為什麼要在自己和裴東錦身邊呢?裴東錦是他故人之後,可是自己,她能感覺周先生對自己有複雜說不清的情緒。
“假如你是洛家的人,現在要做何反應呢?”
裴東錦一聲不吭,他也想考考柴溪,自己暗示明示加教導,希望她能明白,事關朝堂,都是從大處着眼,為商也要知道上面的意思,尤其是巨商。
---“躲開!”
車夫籲的一聲,馬車一個急停,三個人都向車廂前沖過去,尤其是周先生,茶水都灑在了對面兩個人身上。
“怎麼了?”
“小郎,撞人了!”
柴溪伸出頭來,一個女人抱着孩子,倒在馬頭前,女人的衣服被擦破,胳膊被擦傷,孩子哇哇大哭,柴溪皺皺眉下車,自己的車快是真快,可是杭州的道路,她帶來的車夫不不熟悉,這回出事兒了。
“這位大姐,傷着沒有,趕緊的,你,去叫大夫!”
柴溪自己半蹲查看女子傷勢,吩咐車夫喊大夫,顧不得身上還濕着,裴東錦也從車上下來。
“先生先安坐,我看看!”
“你們撞着我了!”
女子的話說的快,柴溪幾乎聽不懂,隻是感受到她的責備。
“大嫂,别着急,車夫去叫大夫了,你哪裡疼和我說。”
裴東錦也向前一步,重複詢問:
“孩子有沒有傷着,他在哭,你還能起來嗎?我們去醫館給他看看傷情,孩子還小,傷着就不好了。”